错的,今年倒春寒格外凶猛,贡院里的风仿佛都能冻住,举子们本就穿得单薄,又不准生火,就这几日的工夫,贡院里不知抬出来了多少人。 黄氏是女眷,加上家里头还有俩孩子闹腾,实在不便出门,便把瑞昌叫回府,打发他来迎接。瑞昌瞅见瑞禾眼下的烟青顿时吓了一大跳,声音里顿时就带上了哭腔,“哎呀哥你没事儿吧?你怎么成这样了?”一边说一边赶紧扶着瑞禾上车。 瑞禾没推辞,半靠着瑞昌爬上马车,麻利地将手炉揽在怀里,软趴趴地往座位上一靠,不动了,嘴里小声嘟囔,“冻死老子了。”然后眼睛一闭,就不说话了。 瑞昌见状再不敢吭声,连忙给瑞禾盖上被子,又朝车夫作了个马上走的手势。 回了府,瑞禾沐浴更衣后便蒙头大睡,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辛太傅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好几次使了下人过来探看,听说瑞禾还在睡,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把他叫醒。而今知道他醒了,立刻便派了人把他叫去书房。 “把你的文章默一遍我看看。”瑞禾一进屋,辛太傅便指指书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吩咐道。 瑞禾早就猜到了,闻言立刻依言坐下,不假思索地提笔就写来。辛太傅起初还端坐在书桌后等着,不一会儿便坐不住了,索性起身踱到瑞禾身后,探着脑袋盯着他的文章瞧,面上时不时地露出迷之微笑。 等瑞禾终于把文章默写完,辛太傅也已经看完了,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把文章接过去重新看了一遍,努力地绷着脸作高深莫测状。只可惜瑞禾不怎么配合,半晌了也不见他问一句怎么样,最后还是辛太傅自己忍不住赞了一句,“还不错,考中应该没问题。” 今年的考题是鸿嘉帝亲自出的,问的是海贸利弊。自从海关初建,朝廷对海贸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故绝大部分考生都卯足了劲儿歌功颂德,站队虽然没有错,却难以出彩。辛太傅私底下也琢磨过,觉得这一次的文章不好写。 辛太傅做过好几次主考,这一回是避嫌才把主考之位给推了,但对于今年主考官的喜好还是颇为了解的。瑞禾这篇文章辞藻并不华丽,语言朴实,行文流畅,初看只是中上,但文章的内容却是连辛太傅都忍不住要拍手称赞。辛一来把儿子送到詹事府去历练真是太明智了,不然,就算瑞禾把四书五经读出花来,也没法把这一次的文章写得面面俱到,可偏偏瑞禾就做到了,他不仅细细指出各种利弊,还分析了产生的原因,最后又谨慎地提出了解决之道。不是辛太傅自卖自夸,别说朝中寻常官员想不得如此周全,内阁那几位也不一定比瑞禾强呢! 不过,小孩子嘛,也不好表扬得太过,辛太傅脸上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和颜悦色地拍拍瑞禾的肩膀问:“入仕后打算再去詹事府呢,还是六部衙门?” 瑞禾不自在地咳了咳,“这个……祖父您说了也不算吧。” 辛太傅一怔,哟呵还真说错,瑞禾要是前三甲,那妥妥地得陛下说了算,他在后头怎么安排运作都没用。这小鬼,对自己还真是挺自信的。 辛太傅没好气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又道:“自己再誊抄一份给你爹送过去。” 瑞禾难得地撒娇,“不是才刚写了一份么,就拿这份送去不也一样。” “叫你重写你就重写,少废话。”辛太傅小声骂道,这一份他不是得拿去跟人显摆么,而且,这么好的文章要是拿不到头名就太可惜了,辛太傅觉得他需要出去活动活动。 瑞禾无奈,只得认命地再誊抄了一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