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合眸,掩去眼中杀意,“能治吗?” 太医踟蹰片刻,道,“能治。” 不等郁赦放心,太医又道:“只是慢,要缓缓用药,靠着天长日久的慢慢把余毒排出来,这就不是个小功夫了,且用药上也要斟酌,药材……都是难寻又名贵的。” 郁赦稍稍松了口气,淡淡道:“治,缺什么药材跟管家说,我必然弄得来。” 太医忙点头:“那就好。” 太医退下去了,郁赦握着笔,在书房中枯坐许久后,一把将桌上的笔洗砸了个粉碎。 “少爷,你真的……”惊喜来的太快,冯管家喜孜孜的,反复问钟宛,“真的先不走了?” 钟宛病后瘦了一圈,他把冯管家刚送来的药喝了个干净,舔了舔嘴唇,“这太医开的药怎么这么寡淡?都不多苦……这么用药我得养到什么时候?真的不走啊,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哪儿敢信呢。”冯管家唏嘘,“不过……就怕世子那边不好说。” 冯管家干笑:“两天了,世子只呆在自己院里,也不说话,不知道又憋闷什么呢,我怕他又钻了牛角尖,非要送你走。” 钟宛垂眸,苦笑一声:“他……” 冯管家发愁的坐在一旁,“世子定的事,从来就不听别人的,我连劝都不敢。” 钟宛喝了药,稍稍有了点精神,他想了下,眸子一亮,招招手,“我给你想个法子,你先这样,你找个会口技的,再寻点蜡来,然后……” 钟宛同冯管家嘀嘀咕咕了半晌,冯管家脸色古怪的看了看钟宛,一咬牙一跺脚,去安排了。 当夜,郁赦躺在自己床上,眼中血丝满布。 原本想着,送钟宛回黔安是最好的结果,将来自己若能侥幸赢了,他若想回来,自然就会回来,自己要是死在将来这场动乱中,也就罢了。 但现在看,黔安也不是什么安全地方。 到底是谁给他下了毒? 为什么要下毒? 钟宛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他到底是为了自己想留下,还只是向宁王报恩那般,要向自己报恩? 郁赦心中疑虑越多越是恨钟宛,恨他什么都不同自己说,恨自己贪图一时温存,一步错步步错,走到这两难的一步。 郁赦心头激荡,把牙齿磨的咯吱咯吱作响,拼命忍耐着。 就在郁赦又要犯病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窗外有一声异动。 刺客? 郁赦冷笑,府中家将众多,这要是还能混个刺客来自己院里,也算能耐了。 找死。 郁赦起身,拿起床头佩剑,刚走到窗前,突然听到外面呜咽几声,好似……什么野兽的叫声。 郁赦迟疑间,外面那野兽突然半人半兽的高声鸣叫—— “钟宛不能走!钟宛不能走!钟!宛!不!能!走!!!” 郁赦:“……” 郁赦拿着佩剑的手微微发抖,本能的先怀疑自己。 自己这是……彻底疯了吗? 郁赦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犹豫着退回了床上。 转过天来,被那不知什么的野兽嚎了一晚上的郁赦眼底发青的坐在桌前,犹在自我怀疑,没有清醒。 冯管家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前,小声道:“世子没睡好?”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