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上的人物多数是和大王子有亲密关系的,他当年的恩师,他昔日的旧友,他妻舅一家,还有就是棠溪郡主的父亲,老郡王夫妻了。 老郡王与大王子的往来一直是通过双方的妻子进行的,算起来这两位还带点亲戚关系,走动起来也不是那么显眼,如果没有发生棠溪郡主那件事情的话。 “这位郡王爷当年也是敢拼敢闯的勇者,若他无动于衷才是怪事了。”太子昭将那纸片撕了丢进一旁的火盆,火苗迅速窜起,眨眼间就将那纸片烧成灰尘烬。 “目前属下查到的消息,庄子上的事情是大王子妻舅家发现的,他们在那附近也有庄子,前些日子去泡汤时看到有人抬着武器进那山庄,再看来往的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便将事汇报给大王子了。” “这么说来,大王子也不是有十足的证据,难怪他昨夜没有继续为自己辩解。”唐越莞尔,这些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点中伤太子的机会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句至理名言用在历代的皇子之间实在太适合不过了。 “先别对老郡王动手,将李煦的妻舅一族贬到西南去,触手太多,难免就能四面八方地伸展。”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主仆俩很有默契地实成共识,唐越在一旁听着叹气,上位者果然不好惹,动辄便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贬。 “你觉得他们无辜还是觉得我很残忍?”太子昭站到唐越面前问。 唐越摇头,“都不是,只是随便发发感慨罢了,立场不同,我懂的。” “若是……你觉得他们可以饶恕,孤可以让他们好过些。” 唐越继续摇头,“我并不想影响你的决定,他们都是无头紧要的人,咱们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个字简直戳中了太子殿下的g点,他露出一个笑容,握住唐越的手,一同前往王宫。 “殿下来了,快请进吧,娘娘正在里头候着呢。”宫女将厚重的门帘拉开,一股热气从屋内扑面而来。 “母后身体可好?”太子昭话刚问完,里头就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娘娘她……”宫女看了看屋里,低下头没有把话说完。 太子昭推开她大步走进去,唐越提着食盒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到床前,只见王后胡氏裹着被子面色微红,咳的有些厉害。 “母后生病了?可请了太医?”太子昭看着周围并没有汤药的痕迹,吩咐道:“去将乌太医请来。” 胡氏拉着他的胳膊,阻止道,“不用了,这大过年的,也让乌太医好好歇歇,何况这里就站着一位神医,难道你还不舍得他给母后看病?” 唐越抢先一步回答:“母后说的哪里话,医者遇到病人哪有不看的道理?”说着他坐到床边的矮凳上,先给胡氏脉。 他把脉的学问还是从乌太医那里学来的,不敢说多精通,但一般的脉象难不倒他。 “母后最近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唐越一边诊脉一边问。 “这宫里哪有开心的事?”王后娘娘自嘲道。 唐越抬头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嘴角的那抹苦涩,想到常年待着这宫里,没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儿子又经常不在身边,除了这锦衣玉食,剩下的也只有孤单和寂寞了。 “其实开心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娘娘得空了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种种花,养养宠物,听听音乐,看看舞蹈,或者您喜欢穿漂亮的衣裳,让内务司的人做来换着穿也可。” “哈哈,你说话真有意思,这偌大的皇宫还要本宫管着呢,哪来的闲情逸致啊?”胡氏掐指算算自己进宫的这些年,好像还真的没做过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宫里也就这样了,就算不管一些也不会乱成一团,再说了,就算乱又怎么样呢?您过您的日子就好了。”唐越这话不仅胡氏听了惊诧,就连太子昭都诧异地看着他。 胡氏忙将屋里伺候的下人遣出去,笑着拍拍唐越的脑袋,“这话可真够不负责任的。” 唐越实际年纪毕竟比胡氏大,被她这样当晚辈看待有点不好意思,“责任都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人们承担责任的同时总会收获一些东西,若是只有付出没有收获,那为什么还要付出呢?” 胡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越儿是觉得,这王后之位也可以舍弃?” “若是您不想要,弃也就弃了,有太子在,您无论何时都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一句话同时将这对母子夸了一遍,胡氏笑得心跳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