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连忙扶住她。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凉风卷入屋内。 圆月皎洁,明亮的月光撒入屋内,清清冷冷的,更显孤寂。 “我很不喜欢节日。”老夫人道。 嬷嬷很少听老夫人说这些话,连忙将头垂下。 老夫人盯着那轮圆月,似乎陷入了回忆,轻声道:“待字闺中时不喜欢,嫁人后更不喜欢。嫁人前要与家中姐妹们斗气比拼,歇不了气,嫁人后要忙着操持宴席,打理中馈,累极了回来没力气讨好国公爷,只能看着他去别院歇下……” 几十年来,嬷嬷头一回听老夫人说这些话,连忙打断道:“老夫人。” 老夫人摇摇头:“多大的年岁了,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她脸上透出迷茫的神色,“我一直以为我不喜热闹,要不是为何我总是厌恶每个节日?所以你看我吃斋念佛,把寿宁堂弄得清清净净的,恨不得一丝热闹也不沾。但近些时日我才发现,我似乎想岔了。” 她合上窗户,月光依旧洒了进来,照得满地银霜。 “我不是不喜热闹,我是不喜空荡荡的热闹,尤其是热闹散场后,那份孤寂冷清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她缓缓地往床边走去,“幼时热闹散场后,回到房里母亲要训我哪里做的不对,留我一人面壁反思;嫁人后热闹散场了,回到房里依旧是冷冷清清一片,别院的灯火倒是亮堂得很;老了之后,外面鞭炮齐鸣、人人笑闹,只有我这儿空无一人,小辈拜见后跟逃似的就跑了。” “有时候我在想,若是我当年生在寻常人家,如今只是个苦命的婆子,会不会像胡大娘那般,有个贴心乖巧的外孙女,祖孙俩相依为命,日子虽苦,却也让路过的高高在上国公夫人羡慕的紧。” 嬷嬷心中难受,握住老夫人的手,什么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老夫人只是笑笑,抽出手:“做的什么表情?我只是说说罢了,你看我现在高床软卧,上床睡觉也有人伺候,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她闭上眼睛,轻声道:“老三媳妇儿不是说明日不当值的可以归家吗,你明日也回去吧,这些年来一直留着你陪我,居然未曾想过节日放你归家。我连这点儿也没想到,真是有愧于你。” 嬷嬷摇摇头:“老夫人说的什么话呀……”她抬头,见老夫人已经闭了眼,便止住了话头,悄声退下。 寿宁堂的主人睡下了,三房这边却依旧热闹着。 姜舒窈和大房几个孩子一起压月饼,徐氏和周氏负责揉饼,谢珣和谢理负责偷吃馅料,一群人很快做了一大盘月饼出来。 周氏挑战将月饼做成皮薄馅大的模样,跟手里的五仁馅别上了劲儿,这边皮包好了,那边馅儿又露了出来,做个月饼硬是做得咬牙切齿。 徐氏哭笑不得,见周氏鬓发垂了下来,用未碰过油面的小拇指为她挑到耳后。 刚刚挑过去,动作就僵住了。 周氏不解,抬头看她。 徐氏往远门那边看了一眼,周氏便转头看去,发现谢琅站在院门,似乎是想进来。 她立刻黑了脸。 “他过来干嘛,扫兴。”周氏道。 徐氏却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道:“他应是有话对你说。” 周氏诧异地看向徐氏。她与谢琅这事,徐氏虽未说过什么,但其实一直站在她这边儿的,今日怎么改了态度? 徐氏道:“你要不……过去和他聊聊吧。” 周氏放下手里的面团,皱眉看着徐氏。 徐氏叹气:“你信我一次,他有要事对你讲。” 周氏不想见谢琅,但徐氏这么说了,她也不想为此和徐氏怄气,便用干布擦了擦手,往院门走去。 谢琅见她过来,有些开心,但很快压住了:“我有事对你讲,咱们能找个地儿放坐下谈谈吗?” 周氏不耐道:“还没聊够吗?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些废话。” 谢琅面带苦笑:“我保证,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谈话了。” 周氏摆摆手,踏出院门:“行吧,这是你说的,今日一过,往后别来烦我。” 谢琅脚步一僵,脸上的苦笑也挂不住了。 二人在附近的亭里坐下,周氏刚刚坐下就道:“说吧,我还要赶着回去做月饼呢。” 若是可以,谢琅很想问问她最近如何,但他明白周氏听了这些只会不耐烦地走掉。 于是他只能跳过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