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茹看也不看朝自己走来的母亲,强撑着一口气,“你知道我喜欢你,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越陷越深……是吗?” “喜欢谁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季循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全然不知夏茹语气中的颤抖,“我只把你当朋友。” 夏茹紧抿着唇,如果说刚刚季循去教室之前的话是崩溃痛苦,那么现在季循毫无情绪波动的冷言冷语,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不是了,”季循瞥了一眼正朝夏茹走来的女人,转身离开,“你不配。” 夏茹怔在原地。 从始至终,他的语气都淡漠冰冷,平时懒散的模样不再,只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甚至连一旁的陈琒都融不进去。 陈琒想了想,最终还是追了过去,“季循,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姜寻音了?” 不等季循回话,陈琒又道,“其实姜寻音走了也好,你想想,这样你们两个交流起来就不会再有师生关系这层纸了,而且姜寻音只是离开学校,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陈琒!你给我过来!” 身后传来母亲的呼唤声,陈琒顿了顿,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朝季循喊,“季循!我先回去一趟!晚上去找你!” 季循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门。 此时的陈琒也不会想到,这便是他和季循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次见面。 * 在八班家长的围剿下,姜寻音和季循的合照当天就传到了吴时亮和校领导手中。 当吴时亮试图联系姜寻音却一直联系不上时,他才终于看到姜寻音给他发的辞职邮件。 【请辞,望批。】 只凭这封邮件就能看出来发件人相当随意,完全没有解释照片上和季循同时出现在酒吧的事儿,寥寥几字便道出了去意。 直白果断。 尽管最后装模作样地加了个“望批”,却也还是像她解雇了学校似的。 吴时亮没有再试图联系姜寻音,对他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交差了。 而作为这次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季循也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没有休学,也没有转学,而是直接办了退学。 陈琒并不认为季循这么做是因为姜寻音,他心里明白,季循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于是他频繁地找了季循一段时间,甚至动用了家里的关系,也没能找到任何关于季循的蛛丝马迹。 一直到这个时候,陈琒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对季循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季循家人到工作职业,不知道季循住在哪,甚至连季循在哪家酒吧唱歌都不知道。 季循从没告诉过他,他也就从来没问。 绝望之际,陈琒想到了姜寻音。 他不知道季循在哪家酒吧驻唱,但姜寻音肯定知道。 于是在姜寻音离开两个多月后,陈琒拨通了姜寻音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出一道陌生女声,轻轻“喂”了一声。 陈琒一愣,“这不是姜寻音的电话吗?” “啧,又来了,”女声变得有些不耐烦,“这个号码是我半个月前开的,那个姜什么的我不认识!别再打来了!” 半晌,陈琒看着已经被对方挂断多时的电话,这才意识到,姜寻音甚至已经注销了之前的手机。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薄弱,失去了手机就谁也找不到谁。 而在姜寻音和季循先后消失后,夏茹最终也没能撑到高三结束,学期还未结束就办了休学手续,去了国外。 至此,原本坚不可摧的铁三角,只余陈琒一人。 高三的日子苦闷又无聊,姜寻音走后,学校安排了一个男老师来带他们班。 奇异的是,陈琒却再也升不起作弄老师的兴趣。 八班的成绩依旧烂到让老师们头疼,但欺压老师的事儿倒是再没发生过。 高中毕业,在父母的安排下陈琒进入了一所私立大学,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渐渐忘记了季循的存在。 算起来,他和季循关系虽好,但也仅仅只相识一年有余。 相比漫长的人生而言,一年的交情,很快便被时间的洪流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直到某天。 陈琒在电视台举办的综艺节目上,看到了季循的身影。 还是印象中那副冷清寡淡的模样,眉眼轻垂,抱着吉他,在舞台上唱着属于自己的歌。 时间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说话时嘴边不自觉噙着的笑意却已经不复存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