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过。江永中当即便请来了京兆尹调查此案,将江闲的尸首连着马尸一同被送到了京兆府中。” 秦隐蹙着眉头将参片咽下,随后端起放在矮桌上盛着温水的瓷盏,动作斯文却不停歇地啜了几口,才轻舒了一口气道:“既然人在姚永泰手中,那便好办了。” 宋源口吻带着疑惑传来:“公子的意思是?” “江闲刚接了尚无双长公主的圣旨,便惨死于自家的马蹄之下,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是巧合。但这件事情若要怪谁,也只怪江永中平日里多行不义必自毙。”秦隐的声音仿若润着潺潺寒涧之水,清冷淡漠,“你且带话与姚永泰,此案既要细查,也要慢查。表面上的功夫做得越细,这案子便可以查得越慢。” “公子可是已经有了眉目?”宋源好奇问道。 “的确有所猜测。”秦隐琥珀色的眼眸中有淡淡波光流动,“不过真凶是谁于我来说倒是次要的,重要的便是他将案子拖得越久,我准备下一步的时间便越充足。” 宋源不再多问:“属下明白了。” 秦隐将茶盏重新放回到矮桌上:“今上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今上圣旨刚下,准驸马的人便没了,据说还在盛怒之中。” 秦隐笑了笑,虚弱的音色中染着几分风流:“这件事情又何止出乎他所料,就连我也想不到那人竟然如此大胆。” 虽然不知道秦隐口中的那人是谁,但宋源却也能猜到那人必然是谋害江闲性命之人。 “你且先回去继续关注着此案,京兆尹那边再有什么进展,便直接来隐阁汇报。” 宋源应了一声,虽然厢房内的所有人都在屏风的另一侧,谁都看不见谁,他却还是向着屏风处尊敬地行了一个别礼。 转身正要向厢房门外走,宋源便听到秦隐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她……无双长公主是否已经知道了此事?” 宋源负责着凌安城内各色消息的收集与传递,前几日一直追踪的江永中春闱徇私舞弊一事便与俞云双有关,自然不会不会清楚秦隐对于无双长公主的在意。此刻听到秦隐问起,宋源转过身来道:“事情尚未传开,只不过如此大的事情,即便长公主现下不知情,只怕再过一会儿也会得到消息了。” 秦隐点了点头:“有劳宋先生了。” “公子客气了。”宋源两撇美髯一动,慌忙摆手道。 秦隐对着屈易道:“替我将宋先生送出隐阁,顺带对守门的护卫说一声,若是无双长公主前来递帖子,直接迎进来便是,不用再等我回帖子了。” “是。”屈易答道,与宋源一同离去。 待到两人走后,秦隐疲惫的阖住了眼眸,容色清华的面上一片精神耗尽之后的衰败之色。 蒙叔见状,看向已然将手从秦隐腕间脉搏上撤回来的阿颜,小心翼翼问道:“今日是七月二十八日,按照以往来说公子的毒应该已经发作了,可是他如今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是否能说明公子的病情在好转?” 阿颜秀丽的眉目间划过一抹黯然,侧头忘了一眼仿佛陷入沉睡的秦隐,见他阖眸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终是垂下眼帘避开了蒙叔的目光道:“前几日我在给公子开出的药方中添了一味新药,兴许便是它将公子体内的毒压制住了,所以今日才没有发作。” 蒙叔闻言,嘴唇张张合合了几下不知想要说什么,半晌之后终是转成了一声轻叹:“只要不发作就好,不发作就好啊……以前看着公子体内的毒性每每发作起来的模样,都能将我这把老骨头吓个半死。” 阿颜将手缩回了袖中,保持低垂着头的动作不变。 秦隐的睫毛在此时微微颤动了两下,半张开眼帘,弧线精致的眼尾勾出一抹苍白笑意看向蒙叔,口吻轻缓道:“此次的药确实十分凑效,蒙叔莫要为我担心了。” 蒙叔应了一声,抬头透过竹木制成的窗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着床榻旁的两人开口道:“没想到转眼已经快到午时了,我这便帮着公子去煎药。” 阿颜抿了抿唇,抬起头来注视着蒙叔佝偻的背影绕过屏风,心头一片酸涩。 听到身侧传来一阵窸窣响动,阿颜侧过身来,便看到秦隐以手撑着床沿吃力地坐起来,一袭泼墨一般得长发并未束起,随着他的动作从肩头滑下,倒将他的面色映衬得如白纸一般。 “公子……”此刻秦隐的房间之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阿颜的嘴唇微动,杏眼之中涌上了一层薄薄水雾,“我瞒不下去了……” 秦隐闻言抬起头来,清俊眉目看向她道:“能瞒一天是一天罢,蒙叔看着我长大,与我彼此相伴十几年,若是让他知道了他有朝一日可能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怕身体会受不住。” 阿颜听了秦隐的话,泪涌得更加凶:“都是我无用,未习得师父医术的皮毛。” “哪里的话。”秦隐摇头,轻咳了两声道,“没有你这几年的医治,我也活不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