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逃掉呢? ——打开门闩,出了门往西就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春玉米和高粱都长得多高了,一片片的青纱帐,尽管离开好了,只要有心躲藏,等许清明回来,大概是别指望再找回她。 她可以去外面打工,哪怕打.黑工,有手有脚的也饿不死。 不过……陆香穗起身走出堂屋,靠着门框看着整个小院,她要是真这么逃掉了,许清明怎么办?认倒霉?也不知道他那些钱怎么来的,来路正不正?背了多少债?她逃掉了他怎么办?陆香穗垂下头,回到里屋继续躺着无聊。 她不能干这么坑人的事情,这许清明的做法虽然让她心里抵触抗拒,但他也并不像是个坏人,再说,追究起来,这件事要怪得怪她爸妈,要是她从陆家成功逃掉,许清明自然也不会付出那五千块钱,如今已经到了他家,她这么逃之夭夭,不是把许清明坑惨了吗? 陆香穗太清楚自己的那个妈了,要是她这样逃掉,陆振英不光不会退还许清明一分钱,说不定还闹上门来要人,反倒讹诈许清明。 陆香穗就这么胡思乱想间,不觉得一个多钟头过去,许清明回来了。他先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踩着车后座轻松翻过院墙,自己打开门闩。许清明把自行车推进院子,拎着新买的蚊帐进了屋。他哪里知道,陆香穗纠结这半天,差点就一走了之了。他轻手轻脚掀起里屋门上的布帘子,见陆香穗斜靠在床头休息,就笑着把手中的蚊帐给她看。 “给你买了个水红色的,我寻思小姑娘喜欢这颜色。” 陆香穗看见许清明,忽然有些心虚,刚刚她还琢磨着要逃走来着。她看看那个蚊帐,鲜嫩的水红色,虽然团成一团,也看得出上头滚了同色的流苏花边和穗子,大约是当地年轻人结婚才会舍得买的那种。 “饿了吧?我在镇上转了一圈,没找着卖生姜的,得等逢集去买了。这一转悠,晌午饭都耽误了。”许清明把蚊帐放在床上,自己转身出去弄饭,一边走出去一边说:“香穗儿,咱简单炒个辣椒土豆丝,吃煎饼行不行?” “哎,行。”陆香穗答应了一声,她上午吃了那一大碗生姜鸡蛋汤呢,其实还不怎么饿,再说,她此刻心里乱七八糟的,吃什么也没滋味。 陆香穗头一天来到,许清明本来打算买点肉好好做顿饭的,可是小镇子本来就不繁荣,今天不逢集,逢集镇上会有好几个肉摊子,不逢集的时候便只有钱卫东一个常摊子,自然啦,许清明就算这辈子不吃肉,也不会去买钱卫东的猪肉。 他炒了辣椒土豆丝,还烧了米汤,新烙的玉米煎饼,动手端进堂屋,喊陆香穗吃饭。 许清明是真的饿了,并且早上急着去接陆香穗,早饭都没心思吃,这会子拿起煎饼,狼吞虎咽就吃了三个,陆香穗却吃得很慢,总共吃了半块煎饼。 “香穗儿,你怎的吃这么少?我炒菜不好吃吧?” “蛮好。”陆香穗说。 “好吃不好吃,都得先吃饱,吃饭这样少,怪不得你身体弱。”许清明并不清楚她的口味,上一世他们虽然情投意合,可没有共同生活的机会啊。“家里有新鲜的蜂蜜,你往后早晚喝一杯,滋补。” 陆香穗默默地没吱声,她实在还没习惯给他同一个屋檐下的相处。 拿起第四个煎饼的时候,许清明看看陆香穗,忽然问她:“香穗儿,你会不会烙煎饼?” “会。” “那好。”许清明开心地笑了,“往后你身体好些了,你负责烙煎饼,我一个大男人,旁的都行,就这煎饼实在不会烙。” ☆、冷眼以对 “往后你身体好些了,你负责烙煎饼,我一个大男人,旁的都行,就这煎饼实在不会烙。”许清明说着笑起来。 陆香穗听了不禁好笑,嘴角也不知不觉间微微翘起了。男人烙煎饼,在当地还真没听说过,更无法想象他一个长腿长胳膊的年轻小伙子,蹲在锅屋里烙煎饼的样子。 陆香穗看着饭桌上的煎饼,金黄的玉米煎饼,烙得薄薄的,均匀,说明这烙煎饼的人手艺不错,只是火候控制的稍稍欠缺了点儿,火候不到,煎饼就容易“长霉”,也不够香。要知道,烙的极好的煎饼,这大夏天放上三天五天,样都不会变。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