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还给了自己准话, 如若成功,回来继续成亲,如若失败,就自己留在喜峰口打游击吧。打死了自个儿,安远侯亲自上,总之一句话,安远侯府这一辈子就跟漠北死磕到底吧! 梁禛雀跃,有了这句话,梁家可算保住脑袋了,自己就算拼他个魂飞魄散,也要给梁家杀出一条血路。至于亲事嘛……梁禛扬起了嘴角,三个月,三个月时间太充足了,三个月内,我要将你骆家——自京城抹去! 我的韵儿啊!等禛自喜峰口回朝后来陪你吧,如若禛再也回不来,我便在天上守着你…… …… 两日后,安远侯府接到了帝王的诏书。封梁禛为镇远大将军,陈朝晖与侯荣为副将,专征大军五十万,三个月后赴喜峰口备战,以防宁王爷“忤逆朝廷,无诏进京”。 诏书一到,安远侯府鸡犬不宁。 梁禛无法按时成亲,得先出征漠北,这可愁坏了安远侯夫人崔氏。她急急唤来夫君梁胜,“相公,禛儿要出征去漠北,这一拖又是好几年啊,咱梁家还要不要留后啊!”崔氏泪眼婆娑,望着自家夫君,急的抓耳挠腮。 “要不,咱跟豫国公府商量商量,禛儿出征前便将他家闺女迎进来?” “休要混说!你当人豫国公爷是布衣百姓麽,随随便便就能将女儿嫁出去?”安远侯闭了嘴,他也忧虑不已,梁禛要出征,豫国公不肯嫁女是必然的,谁知道梁禛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得了不…… 是夜,梁胜唤来了小儿子梁禛,他愁容满面地同小儿子谈心,“禛儿,皇帝陛下突然下此任命,可是你自荐的?”这诏书来得古怪,前几日还踌躇不已的,怎的过了几日居然连人选都选好了…… 梁禛垂首,静默半晌,果断撩袍向梁胜跪下,“孩儿不孝,愿受父亲责罚。” 他望着梁胜疑惑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孩儿潜入玉禅寺,纠缠妙静师傅,被皇帝陛下发现了。” 梁胜呆立当场,眼前金光四射,直如雷劈。这算什么个事儿?小儿子偷跑去尼姑庵与那傻子尼姑幽会,被帝王捉了个现行,便被朱铨派去了漠北,变相虐杀吗?那我安远侯府该怎么办,可是要任由梁禛于漠北自生自灭? 梁胜抖抖索索好容易立稳了,扭头抓起案台上的笔架,用尽全力向梁禛砸去…… 梁禛长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亦不躲闪。梁胜以前也是武官,打了一辈子的仗,手劲可是不小。这笔架带着劲风,呼啦啦砸至梁禛额角,笔架散了架,毛笔散落一地。梁禛被砸的歪至一旁,霎时额角破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犹如那春日的溪水,汩汩涌出。 梁禛不吭声,也不管额角四射的血窟窿,又跪直了身子一动不动。梁胜尤不解气,抄起手边的一把春凳又往梁禛的背上狠狠砸去。 数次沉闷的击打声后,花梨木春凳被砸松了榫头,嘎吱几声垂死挣扎后散成了木零件。梁胜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想捶死眼前这个讨债鬼。他抬头冲着门外沉声高呼,“来人!拿家法来!” 眼看老管家颤巍巍地招呼着人扛来了那成人小手臂粗的油亮大棒,缩院子角落里的汀烟吓得两腿发软,顾不得穿好那趿拉着的鞋子,连滚带爬便往正院奔去。 …… 崔氏震惊极了,小儿子懂事又能干,老爷还要打他作甚?她正在洗漱,顾不得抹去面上的水痕,崔氏带了两个丫鬟便随着汀烟匆匆赶往书房。 才至书房门口,便听得室内噗噗噗的木棍打击声。崔氏的心颤到了喉咙口,只觉腰腹发酸,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她伸手撑住丫鬟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的冲进了书房。 甫一进门,便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趴在条凳上,身后是梁胜亲自举着那丈余大棒,正要往梁禛后背落下去。 崔氏骇得发不出声音来,拖着软绵绵的脚一个猛扑,扒到梁禛身旁。她浑身发抖,张开双臂将梁禛护在身后。 “老爷……你放过禛儿吧……他犯了错,咱罚他不不吃饭,可别把我儿打坏了……”崔氏满脸泪水,声音残破不堪。 “滚开!老婆子!今天我非打死这个忤逆子不可!”梁胜双目赤红,犹如一头发狂的雄狮。 崔氏用尽全力死死吊住梁胜的胳膊,“老爷!使不得啊,老爷!禛儿要出征,打坏了下不了地,皇帝陛下会怪罪的!” 抬出皇帝的名头,暴怒的安远侯终于觅得了点理智。是啊,若是不小心打坏了哪里,三个月可好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