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源随即把人拽起,见归菀绣鞋掉了一只,白嫩的脚丫子未着袜,他眉头一皱,倒也没责备什么,转而换成一抹戏笑: “你还不睡?跑出来干嘛?” 说罢拦腰一抱,踏进门来,归菀下意识去搂住他脖颈,被暖阁的热流弄得脸上作烧:“我找大将军,你不睡又出去干嘛?” 不意被她反将一军,不带半点犹豫的,晏清源微微一笑:“长本事了。”他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做,没时间跟她在打嘴皮子玩笑,被子拉过来,把人一摁: “赶紧睡觉。” 刚把帐钩给她放下,里头伸出截皓腕,葱管一样的玉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晏清源一低头,对上归菀那双充满期待的柔情眼眸,心头不由得软下来,问道: “你又怎么了?” “大将军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我等你。”她这回倒没低头,只把个眼睫微微一垂,想要遮住羞红的一团晕子。晏清源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溜了两遍,似在探究什么,很快付之一笑: “不必,你不用管我。” 归菀轻轻咬了咬唇,声音低如蚊蚋:“不,我要等你,我一个人睡不着。”晏清源一怔,不知道她忽然黏黏腻腻做什么,眼皮子底下,那双手还是没松,他只得攥住了,稍一用力,就给拿开了: “我得回家一趟,你自己安心睡罢,我把秋芙叫来侍候你起夜。” 归菀猛地一抬眸,方才那几分羞涩慢慢隐去了,只剩个楚楚哀伤的眼神,一动不动看着晏清源,晏清源无奈一笑,伸手要揉她脑袋,归菀脸一偏,让他落了空,径自躺下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热烘烘,漆黑黑的一片,再也不管外头。 晏清源走到屏风前,一扯大氅,把文书找出,回头再看一眼,大步出了屋子。听动静渐无,地龙烧的旺,归菀脸捂的简直害热病一般,这才慢慢掀开一角,瞅了瞅头顶那几朵刺绣,屏气凝神候片刻,又听脚步声传来,试探喊了句“秋姊姊?”,得了声应许,归菀一松,透过来口气,从床上一个骨碌爬起,问进来的秋芙: “晏清源走了是不是?” 忽的又连名带姓这样称呼他,归菀莫名一羞,摸了两下脸,好似他就站在跟前又拿双揶揄的笑眼睨她一般,把那幻影努力拂去,对秋芙招招手:“秋姊姊,我有事要交待你。” 大将军府邸,早陷入夜的怀抱,除了巡逻的侍卫,连猎犬都入了梦乡。公主搂着梅姐睡的正酣,惺忪间被吵醒,一时间不知道是个什么事,一睁眼,就见个小丫头硕大的圆脸凑在眼前,吓她一跳,那小丫头却急道: “大将军回来了!” 话音刚落,晏清源跨进来,一旁灵醒的丫头早上前来解氅伺候,倒是床上的公主激灵灵打个颤,脸上一白,把梅姐递给丫鬟,自己胡乱抹了两下鬓发,简单穿戴番出来时,晏清源在灯下已翻起了书,神色安然。 公主本吊起的一颗心,垂落几分,却不敢实实在在放回肚子里,命人给送盏热茶来,自己心神难安地在晏清源身畔坐了,两道惶惶的目光就开始在他脸上徘徊起来: “大将军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妾不知你要回来……” 晏清源书也不合,只是一放,抬头笑道:“梅姐睡了?是臣扰到你们好梦。” 公主心里无端幽幽一酸,暗道你若天天来扰我们娘俩个,倒是好事,面上却不露半分,也知不是时候,正要在问,没想到晏清源也就随口一说,略过这节,对她道: “臣过两日要动身去晋阳,家里的事,还劳烦你照应,这一回,我打算把那罗延留下,有个应急的事,你也有人帮衬。” 一听他这话,公主面色大变,哪里顾得上其他,情不自禁就去抓他的手:“是大相国不好了?还是主母?是不是玉璧打的不顺出事了?” 看她急上失态,晏清源反手覆住她手背,轻拍了几下:“没事,我就是到晋阳去一趟,邺城其他的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