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亲泪水,“不舒服么?日后我灭南朝也是如此,阵痛必有,然而安乐在后。” 归菀听他比的不伦不类,心头惘然,指甲又不觉深深掐进了晏清源的肩头。 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晏清源抚下肩头,那里,被她如编贝般的皓齿,咬下了排排,又有指甲的掐痕,小猫一样地发凶,晏清源无奈一笑,把薄衾往归菀身上一盖,在她耳畔问道: “这一回,不疼了罢?你想要什么,我明日出去购置补给你。” 归菀摇了摇头,身子微微一蜷,阖上了眼皮。 这一觉,归菀睡得极沉,她疲累至极,酣畅恣肆的一场情、事,让她再无半分力气去想其他,等到觉得眼前一刺,迷糊间睁开眼,原是日头照得透窗,底下隐约作痛,犹在提醒着昨夜的荒唐。 等秋芙进来,就见个云鬓乱斜,小衣半掩,春潮仍在两腮未褪干净的归菀,掀开帐子,露出了个慵懒惺忪的表情。 “我口渴的很,秋姊姊,劳烦给我递盏茶。” 身子并无多少湿腻感,晏清源夜间早已替她清理地干干净净,归菀只在梦中浑然不觉,忽的瞥见床头几方帕子,尽是斑斑点点,一下羞红了脸,片刻之后,便咬住唇,眼睛想要流出泪来,好半日,才颤颤低问: “他人呢?” 晏清源一早起来时,归菀犹自昏睡不醒,他轻手轻脚离开,并未惊动她半分,换了衣裳骑马直朝金凤台方向奔来。 没入街,就见围了层乌泱泱的人,百里子如的囚车一进,歇斯底里的哀嚎声就跟着起来了,吵的人头昏脑涨,晏清源微一蹙眉,揉了揉额角,越过黑压压的人头,不露声色地瞧着前方,等亲卫们辟出道路,才一掣马缰,悠悠地走近了囚车。 那罗延眼尖,一马当先瞧见了那囚车露出的脑袋上,犹如祁连,顶着雪山头,他一愣,陈塘已经快步踱来,晏清源便微微倾了倾身,听陈塘低声回禀道: “世子,太尉一夜白头。” 晏清源分毫不惊讶,淡淡一笑:“我还以为他要跟你讨根绳索呢。” 说着趋马上前,身后跟了一队持刀侍从,在囚车前定住,目光刚同百里子如对上,百里子如如遇火灼,眼中的惊惧,一览无遗。 “太尉,昨夜安寝否?”晏清源似笑非笑看着他,百里子如回望这笑,已经十分陌生了,他胡子一抖,半日战兢说不出话来,晏清源也不以为意,手一挥,便有人上来将百里子如带出了囚车。 刚一下车,人便软了两腿,非扈从从两旁搀架不可,见晏清源再一点头,百里子如浑身一颤,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却听刑具一响,牵扯到身子发痛,百里子如这才睁开眼,眼见刑具卸去,身上跟着一松,眼皮子底下已经多出了张信笺,耳畔响起晏清源的声音: “大相国给你的私函,太尉看看罢。” 多日不见阳光,百里子如眼角被射出碎泪,他赶紧拼命揉了揉,将信笺离得远些,逐字逐句读下来,神情一滞,继而清醒过来,转头便跪在晏清源马前,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叩到地上,痛哭流涕不止: “我以为,世子……世子真的要杀我……我于微时追随大相国,不过身无长物,却得明主器重不弃,如今一切皆是大相国所赐,实在是羞愧,羞愧,我……” 晏清源高据马上,眼神一动,那罗延会意上前递了块手巾,百里子如颤颤巍巍接过,见崭新如雪,竟犹豫了片刻,小心揣进怀中,道一句“谢世子”还是撩起自己脏皱一团的衣摆在一张老泪纵横的脸上擦抹起来。 “太尉心里既还有大相国,就该知道日后分寸,废话我不多说什么了,拭目以待罢。”晏清源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急迅的马蹄声,人群纷纷躲闪,一骑径直冲到晏清源面前,才紧刹住骏马,来人利落下来,把一封粘着三根羽毛火漆封好的书函呈了上去。 晏清源一把撕开火漆,手中甩了两下,一目十行看下来,眉头不经意一动,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那罗延窥视半天,忽听他扭头又吩咐陈塘: “把太尉还送回牢里,等候改判。” 言罢一夹马肚子,喝一声“走”,扈从们便挥鞭纵马,跟着他浩浩荡荡往东柏堂方向赶去了。 “世子爷,是急件,到底出了什么事?”那罗延终在府前勒马下来时,忍不住相问,晏清源一掷马鞭,几步跃上台阶,面上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冷嗤一声: “晏慎反了,果不出我所料,已送虎牢投奔了贺赖。” 那罗延一脸的错愕,随即镇定几分:“这不正是世子爷早有预料的吗?” 晏清源忽的笑了,甩袖抬脚而去:“去备笔墨,我要写信给徐隆之。” 第77章 破阵子(4)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