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说到这里,语气中露出一丝伤感,自称也不知不觉又变了。看来他说江妃曾关照过他,倒并不像是虚假的谎。 他看看眼前因受到佛珠净化而焕然一新的莲池,叹口气道:“不过没想到,今晚我竟真的看到了奇迹。明明只是一潭死水,却转眼开满莲花,这可不比看到白玉砌成的池子更不虚此行?” 说到这里,他又兴奋了起来,望向雪衣的眼神充满崇拜:“不愧是有如圣人降世的雪衣居士,竟能如此化腐朽为神奇!啊……其实,只看居士青春永驻的面容,便足以令人惊叹!”这二皇子才三两句功夫话题又拐回到了雪衣的外貌上,赵坦坦也是大写的服。 “二皇子过奖。”雪衣默默地朝旁边挪了几步,避开了二皇子又一次投向自己的火辣目光。 二皇子的视线跟着雪衣移动,口中仍在说:“雪衣居士太谦虚,难怪父皇数次要封你为国师。说来自千年前那妖女被处死之后,宫中常常有异闻,也因此每一代帝王都会请高人定期加固各处辟邪防御的结界,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吧。而近二十年来,每次加固皇宫结界的大事,父皇都信任地交给居士来负责,就可见居士的修为之高深已是本朝罕见的了。” 原来宫中会成为禁法区域是这么个由来……咦?雪衣近二十年来,常帮忙加固这皇宫内的结界? 赵坦坦抓住了二皇子话中的关键,刚才一直悬在心头的疑惑也算得到了答案——难怪在这禁法区域内,雪衣看起来没有收到多少影响的样子。净化池塘中魔气是用了佛珠本身的功效也就罢了,雪衣在皇宫里既能任意变换原形,还能唤出自己的内丹来同她认主,她早就觉得不对劲。 搞半天,这里的结界就是他给加固的,能作弊是理所当然的! 而这位暗戳戳在皇宫结界上作弊的雪衣,在赵坦坦恍然大悟的神色里,脸颊微微一红,双目幽幽地瞟了眼赵坦坦,方道:“雪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当不得如此厚望。” “话说……你们可要见见妖女的模样?”一旁兀自絮絮叨叨的二皇子忽然道。 赵坦坦看向他,十分怀疑:“你看见过?” 这二皇子一看就顶多十六七岁的模样,能见过千年前的妖女吗?吹牛吧。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父皇的御书房内一直藏着一张画像。我年幼时与皇弟们捉迷藏躲入御书房内,曾偶然翻出来看到过……那女子……我当初一眼看去几乎以为是看到了洛神……”二皇子开头还为赵坦坦的质疑有些恼怒,说到后来眼中一阵失神,竟似陷入了回忆中,眼中满是惋惜,“当时,若非画像的落款处署了前朝末代的那个昏君之名,我根本无法相信那么美好的女子会是那个祸国的妖女。” 赵坦坦听二皇子说到此处时,眼角瞥见雪衣颤动了下,似有所触动,心中愈发肯定了方才的猜想——雪衣必然与那妖女关系非同一般。 二皇子惋惜了一通,再度期盼地望向雪衣道:“居士也应当听说过这桩皇家的秘闻,并且对此感兴趣,所以今夜才会出现在此处……何不索性再去御书房看一眼妖女的模样?” 雪衣闻似乎有些意动,但在看了眼赵坦坦后,又马上平静了下来:“我的主人在此……”他说着又要向一直悬在半空的内丹望去。 好不容易让他分心,赵坦坦怎能让他再提起认主的事?她见雪衣视线移向空中,忙道:“有这样传奇的女子,怎能不一睹为快?二皇子,不如劳烦你带我们前往一观?” “主人!”雪衣眼中有丝不甘,却再度欲又止,在二皇子惊叹的目光中,他勉强收了浮在空中的内丹。 重新暗下去的夜色里,他的语气低落:“既如此,雪衣便过会儿再与主人结成契约。”他竟还没有放弃的意思,赵坦坦都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如此执着要认自己为主。 一直到在雪衣的帮助下,他们顺利地进入御书房,赵坦坦才从二皇子欣喜之极的表情里醒悟:他这么积极地诱导他们来看妖女的画像,只怕是想顺便借助一下雪衣的能力吧。要不然,他就算是身为一个皇子,要随便进入皇帝重要的御书房,只怕也难比登天吧? 皇家的人真是不简单,连个缺心眼的都这么狡猾。 赵坦坦一边腹诽着,一边看二皇子迫不及待地四处翻找。她四下环顾这间御书房,见殿堂正中设有宝座,两旁陈列经史典籍,还有一张紫檀描金嵌宝石的书案。书案上摆着雕有会昌九老的笔筒,搁着竹管、瓷管、青玉管的紫毫笔,摊着描金粉蜡笺,以及一些赵坦坦叫不上名字的文房用具等物。还散乱地放着几本奏折,也不知是没收拾好还是老皇帝刚好困了不想批,就那么随手丢着。 书案旁还有个紫檀嵌玉的围屏,共有九扇,每一扇都刻有名家的诗作,或五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