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个不复清白,并且和自己的堂兄有染的女子来和北狄的皇室联姻?*裸的就是打了北狄殷氏的脸,一旦事情揭露出来,文馨公主必死无疑,皇帝恼羞成怒,没准就要直接和彭泽之间开战了。 那些彭泽人,是迫不及待的想打仗了吗? 不,不会的!彭泽的国力虽然不算弱,但双方之间势力相差悬殊,真要打起来,彭泽绝对没有胜算的。 “可能——”思忖半天,最终宋楚兮只是沉吟,“可能这件事彭泽国主并不知道吧。” 可是即墨勋做了这么荒唐的事,而且文馨公主又是未嫁的公主,不可能单独出去辟府居住,只能是住在宫里的,在眼皮子底下的事,他真的会完全的无所察吗? 因为关系到文馨公主的生死命运,从西苑回来,宋楚兮主仆就对此事不再提及,就是和端木岐,宋楚兮也没说。当然了,舜瑛和舜瑜侍婢会和她打招呼的。 宋楚兮这时候正在筹谋的是十五元宵节那天御璟园行宫里的花灯会。 那是为所有进宫朝贺的客人离京前所准备的最后的一场盛会了,元宵节之后,各国使节还有各大世家家主就要陆续启程离京了。 最值得利用的机会—— 就这一次而已了。 * 西苑。 文馨公主还是木然的坐在床沿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白筠几乎不敢弄出任何的动静,轻手轻脚的爬到大床的里面去,把床单被褥统统拆下来,就连枕头也全部抱走,换了新的,总之是不遗漏任何一点细节的,把即墨勋留在这里的痕迹统统抹掉。好像这样做了,就能安慰文馨公主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文馨公主也没阻止,白筠做完这一切,再回到屋子里看到她的时候还是有些局促的无所适从,用力的咬着嘴唇,眼中盈盈有泪,目光怜悯又悲痛。 文馨公主朝她看过去一眼,然后就冷讽的笑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还矫情给谁看?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公主——”白筠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哭的抽搐的跪下去,爬到她的脚边握住了她搁在膝上的手,“奴婢只是舍不得公主您受苦,您明明是天潢贵胄,皇家的公主,为什么——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侮辱?公主,为什么要这样啊?” 曾经的文馨公主,是个十分快乐而开朗的女子。她是皇室的公主,被人艳羡的人上之人,可是为什么一朝风云突变,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依旧美丽,但是那神态之间却再不复当年的灵动,变得麻木且疲惫。 她明明只有十六岁啊,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从天之骄女沦落到这一步。 文馨公主只木然的坐着,完全的不为所动。 白筠拉着她的手,却是哭的越发悲恸,“公主,公主您觉得委屈就哭出来吧,是奴婢无能,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我的命。”文馨公主忽而悲凉的笑出声音。 这一笑,便将她一直隐藏在眼眶下面的热泪逼了出来。 她有些狼狈的赶紧仰起头,硬生生的把那泪水逼回去,再度苍凉的笑出声音,“而且——我已经认命了啊。” 不是哀莫大于心死,只是—— 因为无路可走。 “公主——”白筠越是看她这样生无可恋一样的表情,就更是心疼她,握着她的手,拼命的摇头,“不是这样的,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如果太子殿下还活着,如果先皇还活着,您就不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了,当初殿下那么疼您——” 一个人这一生里,最绝望的境况是怎样的?不是你陷入泥潭里,求生无望,而是现世凄惨,偏偏你原来的生命轨迹不是这样的。 从人间仙境到残酷的炼狱,这一步之遥的距离,好可怕。 “皇兄!”文馨公主,“是啊,如果皇兄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可是他死了啊。 他那个尔雅沉着,又有雄才伟略,对她关爱有加的兄长,他就突然那么一声不响的抛下了她,死去了啊。 文馨公主的眼泪,终于是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 傍晚时分,长城那里终于得了殷绍昨夜大致的去向过来回禀。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