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是什么?” “是什么?”罗九宁顺着裴嘉宪的话问道。 “是案头清供中的菖蒲,是御花园石径旁的一朵牡丹,也是这墙上所妆饰的那幅仕女图,不过是个顽意而已。”裴嘉宪淡淡道:“杜宛宁听话,永远将阴山的荣誉放在第一位,所以杜虢疼爱她,捧着她,纵着她,别人则不然。这就好比,他们不喜欢女人有自己的主见,想法,若有,则会被归之为异类。” 裴嘉宪淡淡说道:“所以,于此你有什么好气的呢,慢说侧妃,便是一个侍婢的位置孤也不会给杜宛宁,因为她连王氏的自知之明都没有,郑氏都比她体面些。” 罗九宁冷哼了一声,心说这男人,苦口婆心解释一番,弄的好像我很在意他纳妾一样。 杜宛宁是个应声虫,大概杜若宁要比她强得多,所以,那个别人,就是杜若宁吧。 一把将那薄药盒子丢到裴嘉宪怀中,她道:“王爷自个儿上药去吧,您解释的这些全然不是我想听的,时候不早了,您出去睡,我也该睡了。” “你就只想知道那天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裴嘉宪反问。 雕龙凤呈祥的紫檀在床上,蜜合被面上绣着金缕丝的桃花,同色同质的纱帐间暗香萦浮,肤似白玉的小王妃宛如一朵含羞待放的雪莲,就端坐在这一室艳色之中。 她咬上唇瓣,迟疑又犹豫着,终是点了点头。 第66章 桂树婆娑 她本是坐在炕上的,他越离越近,她就得不由得继续往后靠,此时都已经靠到墙上了。 “王爷,您这是?” 裴嘉宪头抵在墙上,垂眸望着罗九宁,忽而勾唇一笑:“阿宁,孤饿了,很饿很饿。” “那我唤厨子来替你下碗面吃?” “你听我说。”裴嘉宪唇凑了上来,在她的耳垂轻轻舔了一舔,哑声道:“阿宁,你是不是把那天夜里的事儿,全给忘光了?” 罗九宁正是因为忘光了,所以才生气,她忘光了,但他肯定是记得的。 他一直憋着不肯告诉她,让她生生受了两年的折磨。 她略一挣扎,刚想要挣扎着从他怀里爬出来,却又叫裴嘉宪一把攥住。 哑着喉咙,他道:“孤那夜吃醉了酒,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并非是你,所以孤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是,要想真把当时的事情想起来,咱们有的是办法。” 罗九宁自己是失忆了,但是,她不相信裴嘉宪也会失忆。要说,一起干的事儿,一个人不记得也就罢了,俩个人都不记得了,天下间哪有这么荒唐的事儿? 她本是个绵性子,不懂得如何于人发火,此时半委屈半愤怒,但总还是好奇,想听裴嘉宪个解释,况且俩人也厮缠惯了,倒也没抗,就那么稳稳的,坐到了他的大腿之上。 而他是个双膝跪着,面向墙的姿势,渐渐将她俩手吊起来,就压到了墙上。 墙上挂着极厚密的,雅蓝面的波斯长毯,毯质绒绒,撑着她两只绵腻腻的细腕,叫裴嘉宪的大掌给紧紧儿的圈着。 “你可有想起来,是不是在西华宫和翠华的交界处,通往御花园的地方,是有那么个小可怜样儿的小丫头,也不知从何处,跌跌撞撞的就跑到了孤的面前,然后,整个人就扑了过来,将孤扑倒在块石头上……” 裴嘉宪缓缓儿的说着,粗砾砾的舌苔驰来荡去,刷着她那点可怜的小耳垂儿,她呼吸越来越粗,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忽而就闭上了眼睛:“你继续说。” 在她记忆中,似乎也是这个样子的。 中秋之夜,宫中处处莺歌燕舞,皇后宫中有大宴,大宴毕了之后,各个妃嫔们的宫里,还又设着小宴。而诸位皇子们,因皇帝不在,也都放开了胆子就入了宫,伴着母妃们一同宴饮。 主子们在明处吃,宫人们在暗处吃,内侍们相互见过礼,也要先敬一碗酒。 那夜的长安城,连空气中都是一股浓浓的酒息。 处处都是吃醉了酒的宫人们,还有好几处,有那么些对食的太监和宫女们缩在暗处说情话儿。罗九宁犹还记得自己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也不知自己要往何处,只是觉得心里难受的慌。 就在这时,她迎面碰到一个男人。 那男人生的可真好看啊,白皙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