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当然便是皇太孙裴靖的大姑姑清歌,她竟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铜碗豆。 * 高烛弯弯,罗九宁一双眼睛,目光一直在裴嘉宪面上打量着,离他颇有些远,却也不算太远。她回想着初嫁进来时裴嘉宪的模样,柔声说:“妾身还小的时候,曾听人说,皇四爷的相貌,天下无双,那日待您挑起红帕来,妾身才知道,果真名不虚传。” 那日裴嘉宪一袭红衣,白面如玉,手持称竿,于众人围簇之下挑起红帕来,真真儿的俊美无双,罗九宁说起来,眼前就要浮现他当时的样子。 他侧首笑了笑,却不说话。 罗九宁于是试探着又道:“当时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您是为何就会愿意包容一个失了元壁的女子的呢?” 她其实想知道的是,他当初娶她,会不会就是明知她和裴靖有那么一段过往,明面上不介意她是否完壁,但真正娶她,实则只是为了激怒裴靖,抑或者,就是想拿她对裴靖不利? 裴嘉宪难得叫罗九宁如此乖觉的哄,再叫她目光注视着,心头一片舒畅,哑声道:“不过是看你勇气颇佳,毕竟这世间的女子,并不是人人都有你那般的勇气。” 更何况,他早知她和裴靖的事情,也一直以为,害罗九宁失了完壁的那个人是裴靖。 所以,当时才会语重心肠的对她说一句:“你只要与他断了就好,本王亦非完人,不在乎这个。” 知道那夜事情的清歌,已经叫陈千里抓来了,其实就关在不远处的清香楼中。因碍于今夜要抓裴靖,裴嘉宪还未来得及去审她。 不过,他始终坚信,壮壮那孩子,必定是裴靖的,罗九宁才会有此一问。 但于罗九宁来说,裴嘉宪这轻飘飘答案,并解不了她心头的惑。 她还记着方才推门进来,见壮壮趴在地上,裴嘉宪冷冷站在一旁,就那么看着。 他或者不会亲手杀壮壮,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壮壮徜或有了什么危险,他只会旁观,绝不会伸手。 默了半晌,她忽而起身,取过银拨子一盏盏主动拨灭了烛台,这才重又坐到床畔,低声问道:“那妾身将来若是冲撞了您,或者在某些事情上惹恼了您,您会不会恼怒,并杀了妾身呢?” 裴嘉宪觉得自己这小王妃今日温柔的过分,但也话有些太多。 “只要你不逃,孤就不会。”裴嘉宪忽而声厉,倒是吓的罗九宁一缩,果然,她作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晴,他早知她要逃的事儿。 “王爷说笑了,妾身在这儿过的好好儿的,怎么会想着逃呢?”一只软兮兮的玉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她道:“从妾身一开始那样子再到壮壮,王爷皆能包容下来,便是王爷的胸怀如沃,妾身觉得,您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事实上,她想说,皇家五子,个个如狼似虎,但皇位将来必定是你的,因为那本书里,就是这么说的。不过,她要那样说了,裴嘉宪此刻就得掐死她。 默了片刻,她又道:“洛阳城似乎自打宋伯允死后,便有些儿不太平,但不知王爷如今可派了人时时巡逻?” 宋伯允活着的时候,养了一群泼痞无赖,而后,裴靖到洛阳之后,也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将他们重又招蓦到了一起,再加上裴靖从东宫带来的三千人陆续入了洛阳,然后安插在各处布防。 这才是动乱的所在。 裴嘉宪早知道会有此一乱,当然也早就备好了捕鸟之计。 而裴靖,是为罗九宁而来的。裴嘉宪脑中兜然一亮,黑暗中唇角噙着丝玩味的笑:闹了半天,他终于明白过来,罗九宁为甚今夜要说这么多了。 她是想趁乱逃跑,却又准备在临走之前,拿温话哄他一番。 整个洛阳城的防卫,如今俨然铁桶一般,便裴靖要来,等着他的也只有关门打狗,罗九宁又如何能跑得出去? 是以,罗九宁欲走,心中一片伤感,裴嘉宪早看穿了她的伎俩,心中却是不无得意:“乖阿宁,洛阳城只要是在孤的治下,就无比的安稳,现在转过身去,乖。” 他有个怪癖,似乎非得她用手抚着,屁股蹭着,才能兴致昂扬,蓬然而勃。 当然,他每每回内院,来找她,也总是找那么一点儿欢事的。 罗九宁记得那本书中说,裴嘉宪一生只拿罗九宁作个泄欲工具,向来只拿她满足自己那点儿私癖,嗜好,却从来不曾侵犯过她。 待到将来,太子被废,烨王却因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