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道:“彼此彼此。” 若不是看着冯亦彻的面子,她根本不会跟苏颐这样的轻浮贵公子说话。 冯亦彻自然看出了沐萦之的态度,一边是他敬重的夫人,一边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和。 “坐下吧,既然我们是好友,何必这么客气?”沐萦之看出了他的无奈,笑着打破了僵局。 “嗯,坐吧。”冯亦彻扯着苏颐的袖子坐了下来。 “你们的书院开办得如何了?” 上次听冯亦彻提过书院的事情后,沐萦之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开是开起来了,可是……” “没人来报名。” 沐萦之忍俊不禁。 她早就料到这个局面了,一则没有名师坐镇,二则不以科考为目的,哪会有读书人来求学? 冯亦彻的确有名气,但他擅长的是诗词歌赋,旁人都知道他游走烟花之地,与花魁娘子交好,就算真有人崇拜他,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来跟着冯亦彻这样的离经叛道的人学习。 “夫人,你别光是笑我们,倒是替我们出出主意。” “我能出什么主意,你们愿意延请大儒做山长吗?愿意让书院学子参加科考吗?” “当然可以参加科考了。”苏颐插嘴道,“我们书院也是诚心做学问的,只是我们不推崇学生以当官为目的求学,但人各有志,学生愿意去科考,我们也不会阻止。” 沐萦之没想到一脸慵懒相的苏颐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过这也印证了她最初的想法,冯亦彻能跟苏颐交朋友,苏颐必然不是像外界传言那般堕落。 “你们想想,这天下的书院,能做出名气的,无怪乎两种,一种是出了程朱这样大儒的书院,一种便是在科考场中取得佳绩的书院。你们既无名气,也无实绩,别人如何信得过你们?” “那……那不然明年春闱,我下场应考,如何?” 冯亦彻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他在童生试和乡试中,都是头名,若是下场应考,会试头名或许也是他。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也不是最好的办法。”沐萦之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夫人有何高见,我和苏颐洗耳恭听。” 冯亦彻这般说,苏颐亦是抬头注视着沐萦之。 “你的才学是天下公认的,况你年少成名,是有口皆碑的神童,就算你在春闱中考出了好名次,旁人也会觉得是你的天赋使然,并不能说明你开的书院有什么厉害之处。” “那怎么才能证明?” 沐萦之抿唇一笑,转过头望向苏颐,却不言语。 冯亦彻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苏颐,旋即会了意,只望着苏颐笑。 苏颐被他们两个一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哑然失笑,“我去参试?” “嗯,夫人是这个意思。”冯亦彻盯着挚友,忍着笑点了点头。 “不错,苏公子花名在外,是人尽皆知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若是你在冯公子的指导下考得的好名次,必然会有人趋之若鹜,前来拜师。” “正是如此。”冯亦彻附和道。 “不行!”苏颐气急败坏道,“我最烦读那些四书五经,我从小最讨厌的地方就是书院。我想办这个书院,就是想给爱读书又不想读四书五经的人一个去处,怎么能带头去参加科考?” “可你们的书院籍籍无名,就算是真有你的同好,他也信不过你们的书院。” 沐萦之的话,让苏颐哑口无言。 他想了些,咬咬牙道:“可我从小就不读四书五经,只爱看杂书闲书,你让我去考,我如何能考得中?” “这不正是冯公子要做的事情吗?要证明你们书院,当然要拿出真才实学。你只要愿意去考,冯公子自然会尽全力辅助你。” 苏颐被沐萦之辩得哑口无言,然而这时候,冯亦彻却想起了一件事,“夫人,苏颐并不是举人,他参加不了春闱会试。” “对,我考不了!我还没参加过乡试!”苏颐听到这话,也兴奋起来。 “下月初九就是乡试之日,择日不如撞日,苏公子不如下月初九下场一试。” 正所谓春闱秋试,天顺朝的秋试正好就是下月初九。 沐萦之这话一出,苏颐急忙摆了摆手,“只有二十几天的时间,我绝不可能考上。” 冯亦彻道:“乡试并不难,或许可以一试。” “呸,对你来说当然不难!” 沐萦之眼眸一动,“苏公子只说自己不读四书五经,若真如你所说喜爱读书,杂学旁收,也未必不行。只是我并未读过苏公子的文章,一时之间不好做判断。” “这有何难,我将苏颐的文章诵一篇给夫人听。”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文章?”苏颐奇怪道。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