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身体像被吹成了一个巨大的气球,她开始飘荡,开始茫然,气球砰的一声爆炸,她失重掉落,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闭紧眼睛,干涸的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 走的时候,张辰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硬壳书,他走到温以宁面前蹲下来,眼神干净且充满怜悯,他把那本书放在了温以宁的手心,“姐姐,祝福你未来一切都好。” 那是一本圣经。 开车回去的路上,温以宁坐在副驾不发一语。她没哭没闹,甚至看不出半丝悲伤的情绪,快要开进市区时,在一个水坝边她喊停车。 唐其琛停车。 下车后,温以宁的头发被五月的风一吹而乱,她快步跑到栏杆边,先是双手撑着,背脊微弯。但渐渐撑不住了,她膝盖往下滑,左膝先跪在了地上。她捂着胸口开始干呕,胃里强烈的不适往嗓眼涌,腹部在痉挛,甚至牵动了剖腹产的刀口。其实她什么都没吐出来,但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瘫了一样。直到唐其琛从后面抱住她,温热的掌心撩开她的衣摆,伸到小腹上规律而温柔的抚摸。 气顺过来了,渐渐平复。 唐其琛默了默,轻声说:“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舒坦了。” 温以宁整个人都是安静的,她盯着远处的水面群山,目光深幽而枯槁。这一次,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哭,她忽然问了一句:“你信命吗?” 唐其琛亦平静,“以前不信,但遇见你之后,我信。” 温以宁眼睫微眨,低低应了声,“它对每个人都做好了安排,是非对错,没走到最后,谁又能说得准呢?命运充满变数,同样也有悲悯。” ……这就够了。 —— 八月的上海太热,加上孩子们出生后还没回香港祖家去过,景安阳就借这个机会,带着小哥儿和小朵儿去香港待上一阵子。 景安阳心思细密,而且是个很能拿主意的女主人,也嫌年轻人带孩子不利索,所以基本上都是她在坐镇指点。景安阳护短,对外人苛刻,但到了自己人这儿,她还是很宠溺的。带孩子辛苦,催人老,所以她从不让温以宁劳累,家里的育儿师全是国外拿过证的,谁都省心。 受副热带低压影响,这几天温度都破了四十,亚汇集团索性给员工放了高温假,连着周末双休一共五天,不长不短的小假期。 唐其琛问以宁想去哪儿玩。 温以宁迟疑了很久,不怎么底气的轻声说:“我想回老家看看。” 她的怯懦和犹豫那样明显,唐其琛心里微微一疼,然后握住她的手,欣然应允:“好,回家。还有,念儿,在我面前你不必隐藏任何,你什么要求都可以对我提。” 周三中午开车到的h市,李小亮接风洗尘,很热情的请两人下馆子。不过不再是以往的一个人,这一次他带了伙伴。远远看着他停车,从下车开始两人就一直争争吵吵。温以宁看清了,伙伴是个姑娘,齐耳短发,脸型小小的,一双眼睛很有机灵劲儿。 到了跟前,李小亮就对温以宁大吐苦水,“看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带了一个随身逼逼机。” 姑娘推他一把,“你作孽可多了,上天特意派我来收拾你的。”说完,她开朗活泼的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齐燕!” 一顿融洽的午餐,小亮老师和齐燕真是说什么都能杠上几句,人如其名,叽叽喳喳的一派生机。吃完饭后,齐燕悄悄的问李小亮,“这就是你喜欢的姑娘吧?” 李小亮赶紧捂她的嘴,气急败坏:“别瞎说!人家结婚了!别让人老公误会!” 几步远的唐其琛闻言一笑,忽的转过头,平平淡淡的说了句:“放心,我不误会。” 李小亮后知后觉,嘿?!这臭有钱人是在显摆啊!早知道就收了当初他给的十万块钱工资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