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话,那宫人一边走近到了床榻边,她打起帷帐来,探头瞧杨幺儿的模样。原本昏暗的环境,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宫人也瞧见了杨幺儿的模样。 宫人惊叫出声,吓得都变了调:“姑娘身上怎么起疹子了?” 杨幺儿茫然盯着她,毫无所觉,就觉得四肢软绵绵的,依旧疲乏得很。 春纱听见惊叫声,赶紧跟着进来了:“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说话间,春纱已经走到了杨幺儿的面前,她也看清了杨幺儿的模样。春纱心头一跳,忙抓起了杨幺儿的胳膊查看。上头果然都是细小的红点,瞧着便觉触目惊心。 所幸那些红点蔓延到了她的下巴上,便没再往上爬了,不然姑娘这张脸都不知要成什么样。 “怎会如此?难不成是床褥不干净?”春纱沉下脸。 一旁的小宫女也紧张极了:“那李家人分明说是换了新的,都是洗得极干净的。” “那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春纱皱眉,“还是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 春纱不敢托大,生怕姑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于是忙命人去请大夫来。 杨幺儿对此毫无所觉,她抬手正要揉眼睛,却□□纱一把抓住了:“姑娘且等等,咱们瞧过没事了再揉。” “唔。”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打了个呵欠。 春纱见状,便知她没睡好呢。 想也是,一身疹子,又如何能睡得好呢? 这边请大夫的动静不小,下人刚一出了杨宅大门,便被李家姑娘叫住了。 “怎么回事?” “姑娘身体不适,得去请大夫。” 李家姑娘当即变了脸色。 一直不声不响的孟泓,方才出声道:“拿我名号去妙春堂请文大夫。” 那下人惊疑地看了看孟泓。 孟泓顺手甩给他一个木牌:“还不快去!” 那下人低头一瞧,上头刻着“孟”字,当即不敢耽搁,快步走了。 李家姑娘倒也没有与他争。 李家比孟家有钱,孟家却比李家有底蕴。李家有钱也未必能请来好大夫,但孟家却是行的。这京中达官贵人无数,大夫们见得多了,自然眼界也就高了,可不是你多出些银子,便能将人从诊堂上请过来的。 孟泓的名头果然见效,不多时,下人便领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小药童回来了。他们飞快地进了门,留下外头一干皱眉着急的人。 昨日与杨姑娘来往的只有他们几人,若是杨姑娘出事,首当其冲被怀疑的便是他们。 这厢文大夫进了门,隔着一层纱帘给杨幺儿诊脉,又瞧了瞧她身上的红疹。 文大夫细细问了她昨日到现在都做了什么,可有什么是与往常不同的,春纱都一一答了,那文大夫听完,半晌无奈一笑。 “姑娘从前未出过门,心绪平稳。如今乍然去了这样远的地方,走了这样长的路,见了这样多的东西。满心的激动,又满心的挂怀。这一入夜更辗转反侧不得入眠。身体自然有了反应。这红点不痛不痒,休息一日,平稳心绪,自然可褪去。” 文大夫连药方都没开,只让春纱去取杨幺儿平日里熟悉的东西,捏在手里把玩借此平复心绪就好了。 春纱听得愣愣的,她转头看杨幺儿,实在从她面上瞧不出什么激动挂怀之色来,似乎和从前还是一样的。不过大夫的话她还是信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