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 阴云中残破的月亮,照耀着寂静的深渊。 若从天上看去,它像撕裂半个东陆的伤疤。东起通天雪峰下,绵延雪原,而后分为两支,好似大树长出枝桠,一南一北。 南边那支,临近珉川江,如今只留下一道细纹。深秋霜降之时,剑圣封印深渊,整个东陆灵气巨变,剑气直上云霄,大地震动不安。世人才真正看到圣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只要愿意,足以改天换地,移山填海。 不可避免的,代价也很大。除了兮华峰一脉,几乎没人相信剑圣还能回来。 此时雪原的断崖边站着两个人。因为所修功法同出一源,眉眼间的妖异之色也有几分相似。 这里是深渊的起始点,纵然雪原上寒风呼啸,站在断崖边却听不到一丝风声,寂静的落针可闻。 当临渊剑啸响起时,容濯笑起来,“这把剑现在的主人,我在横断山上见过。” 玉展眉注视着陨星渊,“你觉得临渊剑在他手中,能催使几成威势?” 容濯想了想,“六成。” 恰逢一黑袍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侧,低声说了两句话。并没有避开玉展眉。 消息不好,容濯听完却似心情不错, “杀不了便别再去了,何必送上去给他试剑,且等他们两人来。” 那人身法如鬼魅,残影一晃,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玉展眉冷声道,“六成已经很多了。你还不动手?是等着那小子成神成圣?” 容濯挑眉,“宫主急什么,不如先来谈谈合作。” 玉展眉不知他对那两人有什么谋算,也不再追问,“如果是合作,我觉得至少应该坦诚些。” 是双方合作而不是一方投靠归附,容濯对玉展眉的诚意明显高于其余每位宫主。而今夜在深渊边的对话中,也没人自称‘本座’。 “宫主想知道什么?” “西泠山之战,余世助你假死了一具化身,你一直等到剑圣离世才现身,这其中近乎百年的时间,你去哪里了?” 容濯真的开口答道,“北皇都。我拿锁脉针刺穿六大穴,封了一身魔息。二十年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考进皇宫当差,拜了个凝神境的驭兽师,学习如何与异兽结契。” “你钻研异兽结契,就是为了找到与陨星渊底魔物结契的方法?”玉展眉道,“仅是如此,你何必亲自去?莫说北陆‘凛冬之变’与你无关。” 容濯没有否认,“北陆一行我认识了贤王段圣誉,助他一臂之力。可惜他太蠢,沉不住气,非要在段圣安死前举兵入皇都……余世要西陆和中陆,我要东陆和南陆,宫主若助我,天罗九转与东陆,你我平分。” 玉展眉心下了然,微讶于容濯的言无不尽,说出的话却冷淡如旧,“你们不是以为大势已定了么,为何愿分我一杯羹?” 容濯往西望去,“余世那个老匹夫,未必能胜沧涯山。” “他是亚圣,剑圣首徒最强不过大乘。” “剑圣门下最擅越境而战,以弱胜强,何况还不止一人。‘抱朴七子’上得了台面的,可只有一个林远归。”他下一句话就让玉展眉神色微动,“听闻你认识剑圣的二弟子?浮空海上,如果不是她救走段圣安的儿子,现在北陆也该易主了。” 玉展眉道,“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 “其余闲事不敢劳烦宫主,我自有万全安排,只请宫主上沧涯山一趟。”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