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侯不得不使了法子让她安静。 在周围人都噤声不语,只有他们三人明显的呼吸起伏时,偌大的宫殿更显得令人心悸。 阿宓到底在哪?她是被何人掳走?她害怕吗?她受伤了吗?…… 一个个的疑问和担忧充斥脑中,便是最沉稳的留侯都无法保持冷静,何况另外两个年轻人。 要不是留侯说不能让其他人看出蹊跷,少帝直接就罢了早朝。 “翠姨也还是找不到?”留侯忽然问。 沈慎沉沉道:“嗯,宫婢道那日她随阿宓出去后就再未见到过,依照时日和她的身份,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翠姨在她人眼中没有什么价值,事实上在留侯三人眼中也是。如果不是阿宓重视她,谁都不会把她当回事。 留侯半点没有因为她死亡的可能性开心,虽说她戳破了他的身份,但如果能干脆利落地解决她,那群人对阿宓定也不会心慈手软。 暮色昏昏,三人的心情如吞了铁石一般沉重。他们不怕对方提条件,狮子大张口都可以,就怕这种什么都不透露,完全不让他们知晓任何信息的状况。 这意味着,他们根本无从解救阿宓。 在沈慎和少帝垂首间,留侯抬眸飞快瞥了他们二人一眼,目光隐带暗色,谁也没有察觉。 第三日。 少帝再有心隐瞒,有些人他终究瞒不过,譬如显王府。 李琰得知阿宓失踪的消息着实晚了一步,但他得到了这几日间少帝他们查出的所有消息,自然也清楚阿宓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怕是十分危险。 “世子也要去寻人吗?”属下劝道,“既然陛下不打算告知您,恐怕就是不想让他人知晓,冒然出手恐怕会被迁怒。” 虽然李琰拒绝了许多怀抱大志向来投靠他的幕僚,但他身边的人从来不少,也格外忠心。 看出李琰想法,属下又道:“长公主殿下失踪非同小可,搜寻之人该少而精,泄露了消息,影响的只会是殿下声誉。” 即使身为长公主,也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果传出她失踪多日,难免会有风言风语。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李琰才暂时打消了动用手中势力的想法,只让属下进一步探听宫中消息。 回过头,他依然坐立难安。 两年间,那个在他心中可怜娇美的小姑娘已经渐渐被灵动姝丽的少女代替。李琰从来执着,看上去风轻云淡实际对想要的东西占有欲极大,这也许就是李氏骨子里的传承。唯有阿宓的身份,他执着不了,也无法迈得更进一步,只能慢慢在心中看淡。 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能在听到阿宓遇险的消息时无动于衷。 李琰终究唤来人,低低吩咐了几件事,随后便是在书房中出神许久。 入夜,明月高悬,清清冷冷的月辉映照窗棂。 一枝月季伸过窗沿,被厚厚的花苞所累,耷在了紫檀木上,浅浅的香味随风溢散。 屋内的油灯早已燃起,微弱的光芒却不及月色,风中摇摇晃晃。李琰合上不知真正看进了几页的书,起身正要灭灯,忽然传来极轻的扣门声。 “何人?”他立刻警觉,视线已经转向了壁上挂的长剑中。 王府里的人都很了解他的习性,绝不会在这时候打搅。 “哥哥——”他听到轻轻软软的声音这么唤,娇又糯,几乎能让闻者酥了半边骨头。 李琰愣住,半晌道:“……阿宓?” 门外的少女小声道:“哥哥听不出是我吗?” 自然是听得出的,只是阿宓从没唤过李琰为哥哥,虽然……他也隐约有过这种期待。 他疑惑未减,可又因为这声音到底少了几分警惕,扫了一眼长剑后走去拉开门,果然是一身薄衣的阿宓正站在门外。 晚风瑟瑟,她双手抱胸似乎打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