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心软的模样让阿宓轻轻笑出了声,在啁啁没好气地把挂满红果的树枝往自己怀中堆时抱住它,吧唧亲了口,软软道:“谢谢啁啁,你最好了。” ………… 啁啁无法回答,它已经被亲晕了,鹰脑袋像喝醉了般摇来晃去,好歹还记着护阿宓回到留侯那儿。 奇怪的模样引得留侯几度侧目,“它怎么了?” 阿宓正低头擦着果子,“不知道呀,刚刚亲了它一口就这样了。” 亲了一口。留侯又扫了眼,这只鹰果然……有些太通人性了。 他接过果子咬了口,不知怎的,平日山珍海味都享用不尽也觉得此时味道尤其清甜。 也许是面前小姑娘的浅笑太动人了。留侯慢慢想着,并不急于去和人会合,他挺享受这难得能和阿宓单独相处的时光。 如果现在回了庭望身边,他相信阿宓的眼中又会只有她的大人。 “我现在不便动作,阿宓可以帮我擦擦脸和伤口吗?”留侯温声请求。 他不要求,阿宓是不会主动想到的,毕竟面前的人不是沈慎,还没熟到那个地步。不过既然他提出了,阿宓便也不大会拒绝。 “我这有帕子。”留侯主动递去,“简单擦擦就好,阿宓正在信期,还是少沾凉水为好。” 说过这话后他就发现小姑娘不说话了,似乎不想搭理自己,细思了会儿才恍然意识到说错了话,毕竟自己于她来说应该只是大人的上司,却大喇喇道出这种女儿家的隐秘事,一时不快也是正常。 自知失言,留侯便也安静下来,看着阿宓帮自己擦伤口。 她是个不善于拒绝的小姑娘,能应下这个堪称冒犯的请求,还能如此体贴。这种时候留侯不认为这是愚蠢了,只觉得他的小姑娘温柔善良,是世间最为动人的存在。 她怎么能生得如此可爱。留侯的视线默默流过阿宓的额角鼻尖和小小的手,无一处不让他觉得称奇。 自从知道阿宓是自己的女儿后,他本就时刻处在心潮澎湃中。此刻被小姑娘悉心照料着,那些无处宣泄的汹涌浪潮却反而渐渐平静下来,似是在夜间被月光轻柔抚过的江面,水流也温柔得不可思议。 啁啁轻咕了声,歪过脑袋看看留侯,又瞧瞧小美人,似乎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同。 “以前在洛府……”留侯声音放轻,“你也经常受伤吗?” 阿宓奇怪看了他一眼,“不会啊。” 留侯舒出一口气,就听到小姑娘继续道:“院子里待了十多年,我和翠姨都很熟悉的,就算爬上屋顶也不怕。” 当然这是夸张之词,翠姨再放任她,也不会让她假小子般爬屋顶窜树。 留侯顿了下,他还不知这内情,但下意识感觉这句话有些奇怪,“院子里待了十多年?” “嗯。”阿宓声音还是软糯的,听不出什么难受,“父亲不让我们在府里乱走,东西都是让人送来的。” 这和关押犯人有什么区别?留侯只要想象当初小小的阿宓从刚出生到十三岁,都只能待在那逼仄的院落,望见的也永远只有天空一角,心中便止不住钝钝得疼,无言的痛意席卷全身。 他努力保持了语调平静,“既是这样,他也不是阿宓亲父,就不必再这么唤他了吧。” 阿宓眨眼,“对哦,我习惯啦。” “没必要的习惯改了也好。”留侯淡道,“已经是毫无干系的人了。” 阿宓完全没听出他的情绪,点点头,“嗯,已经不会想起啦。” 事实上,从来也没怎么记得过。从小到大屈指可数的见面次数,能指望她有什么深刻的喜爱或仇恨。 只是她这样丝毫没有怨气的模样也让留侯垂首时忍不住弯了唇,这性子也不知如何养成的,当真是太好欺负了,若不多护着些,只怕会被人当成软包子捏。 他还没见识过阿宓当场把清清楚楚衣裳剥了的凶巴巴模样,反正这个女儿在他心中已经成了可怜幼小又无助的代名词,是必须小心保护的小宝儿。 擦完伤口,阿宓看着他脸上的泥土和汗渍犹豫,留侯会意道:“其他就不用麻烦阿宓了,我自己来吧。” 小姑娘显然松了口气,她现在已经有意识了,不大愿意再和大人以外的人那么亲近。 留侯这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