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塔楼顶层的教皇寝宫里,白银骑士希欧多尔率领着神殿骑士团的精锐将附近重重守卫起来。 神官正在替教皇检查伤势。 教皇坐在人群的中央,半闭着眼睛,神情中显出几分疲倦来。他的衣袍上沾着血迹,但他身上看不出外伤。 “教皇冕下并无大碍。”医官最后恭谨地说道,“可服用一些安神的药剂,已助睡眠。” “不必了。”教皇挥挥手,淡淡道,“你退下吧。” 医官提起药箱便退下。 希欧多尔一手按在剑柄,一手垂在身侧,静静伫立在教皇身畔,室内的长餐桌被拦腰折断,瓷碟餐点洒了一地,显出满地狼藉来。 几位神官或站或跪,正在仔细地分辨其中魔物的气息,希望通过魔法残留的痕迹追踪刺客的踪影。 “真是没想到……”红衣主教赫伯特喃喃低语,“那魔物竟然仍附身在圣子身上,甚至已经吞噬了他的神识,连神罚之刑都叫它给躲过了……” 尽管红衣主教的语气要多低沉有多低沉,但希欧多尔还是知道,这位和他有着同一姓氏的叔叔,此刻心中何等窃喜。 这次,即使是教皇也不能再袒护圣子,教廷继承人之位空悬,赫伯特又有了机会。 只怕不算机会。希欧多尔冷漠地想。 这时候,据说被魔物吞噬了心智的圣子已经从外墙登上了圣都最高的那座塔楼。 没人会来到这样高的地方仔细搜查,底下的一圈城墙倒的确围了不少守卫,但高处是视野的盲区。 也或许是戴斯蒙德暗中授意的缘故。 风魔法只能令人短暂置空,但若是操纵得足够精细,也不是不能达到近似于飞翔的地步。这种事他干过许多次,那样高的楼,他从前来到这里时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爬楼梯上去。 “你明明还能用魔法。”艾西在他怀里说,声音响在他胸前,因阻隔而显得发闷,和心跳一同在胸腔里共振。 哪怕她对魔法一点都不了解,也知道能让他们避过所有守卫一路来到这里的,一定不是什么储存在魔晶石里的魔法。 “是我的错。”莫尔说,“下次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外面那些人都是在追捕你吗?” “他们在追捕‘刺客’。刺杀教皇的是圣子,但不是我。” “你刺杀了教皇?”她震惊地探出头,又被他按回去。 “不能算刺杀,这件事说来话长,之后我会再告诉你。” 站在高处,夜风涌动。艾西朝外看了一眼,今天晚上月色明亮,星辰稀疏。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这里的夜空了。 魔法召来的风载着他们落地。在塔楼下,已经有一匹马在等着。 艾西认得它:“那是——” “是圣骑士赛门的马。”莫尔说,“但现在归我们了。” 他们落在马背上,原本安静等待着的白马发足奔驰起来。夜里神殿的正门紧闭,守卫全守在门内而非门外,长街上只有一骑白马迅捷地掠过无人的街道,在石板大道上踏出急促的蹄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