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尒説 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圣子久违地坐在餐桌上,和教皇共进晚餐。 今晨起床后,教皇突然身体不适,医生与神官们在他身边守了数个小时,用医术与疗愈的魔法缓解他的病痛。 直到晚餐时分,教皇仍然食欲不振,每道菜肴只浅浅地品尝一口。 他的脸色仍显得灰暗苍白,不见青春的光泽。在他所渡过的漫长的人生里,经历过数不清的暗杀与投毒,满身旧疾,日夜缠绕。再高明的医术,再神奇的魔药,也总有治愈不了的疾病,如同死亡本身。 为了让教皇能多吃些东西,厨房挖空心思准备了二十多道菜色。餐点被一一送上来,又几乎保持着原样被一一撤下。 坐在餐桌另一头的圣子倒是胃口不错。在谈话中断的沉默间,只听得到银质餐具与白瓷盘碰撞的轻响。 侍从端上甜汤时,圣子慢条斯理地用白餐巾擦了擦嘴角,开口说道:“我将要离开教廷。” 汤汁在盘子里晃了晃,终于没有溢出来,被侍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教皇面前,在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他提着一口气,蹑手蹑脚地退开来。 教皇抬起头来,看向餐桌另一头金发蓝眼的圣子。 “荒谬。”老人淡淡地说,“离开教廷,你又能去到哪里。” “任何地方。”圣子回答,“我已经背弃了圣日的信仰。” 他伸手拨开额前的碎发,圣痕亮起,从额心横亘至眉间,在原本纯粹的金色之中,流淌着不受圣日所庇佑的暗红。 连端着餐盘的侍从都不由得后退几步,惊骇得微微抽气。 圣子——叛教者继续说道:“我叛出了教廷,改信旧神。按照教义,叛教为不可宽恕之罪,终生无法洗脱。这痕迹即是证明,我将永世不能得到尊神的原谅。” 有那么一个瞬间,教廷掌权者的怒意如惊涛般汹涌,那是雷霆之怒,侍从不由得发起抖来,恍然觉得自己像一块被浪涛拍得粉碎的木屑。 但是下一个时刻,教皇仍坐在那儿,神情宁静,皮肤灰暗,只是一个被疾病与衰老所困扰的老人。 “我本该在更早之前杀了你。”教皇缓缓说。 莫尔放下刀叉与餐巾,提起了毫不相干的事:“诺亚阁下将我从花之都押去圣都的时候,马车经过城市中心的广场。” “广场上种满鲜花,是我在那座城市里所见的唯一有花卉盛开的地方。中央立着您的黄铜塑像,每天都有人经过,瞻仰您的身姿。”他继续说,“可惜当时太过匆忙,我来不及仔细参观那座城市,令人遗憾。” “我想我再次回到圣都时便会被您处死。在地牢里我又见到您,我很乐意被您所杀死。” “可是您没有。”他说。 “既然那时我没有死在地牢里,所以我想再去一趟花之都。”他直视教皇的双眼,平静地说,“留在神殿的日子是什么模样,我已经知晓了——自您的身上。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已经知晓的岁月,我要以其他面貌度过余生,在神殿之外。” “得到任何事都需付出代价,放弃也一样。”教皇说,“你不会得到你需要的,只会失去更多。” “我想得到的东西比您想象得要少。”烛光流动在他的眼睛里,叛教的圣子如此说道,“我的魔法与智慧全部来自于您,可我始终不会成为您。一个时代里最伟大的人物只能有一个,在他之前与之后,只有昏君与守成者。您已是数百年里最伟大的教皇,您之后的继任者只需沿着铺好的道路前进,而那个人无需是我。”他抬起眼睛:“我已和戴斯蒙德阁下达成了交易,他承诺给予我想要的。” “你确信他会履行诺言?” “戴斯蒙德阁下也曾是我的老师,我知晓他,正如我知晓您早已选择他作为继任者——在我靠不住的时候。”莫尔说,“也因此我才坐在这里,请求您的同意。” “这可不算是请求。” “的确不太像。”莫尔笑着说,“因为您只教给过我说服,但从未教过我请求。或许日后,我会去学习要如何恳求。” 【正文完结倒计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