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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节


    瞒不住了。她没睁眼,鼻子一阵阵的酸。

    “师父……能不能,请你……向赵公子讨些薄荷油……他身上要是没有,阿金……那个越人,肯定有……我想……我需要……”

    杜浒一言不发,立刻去了,旋即带回来半瓶薄荷油,塞到她手上。她用力拔瓶塞,全身无力,一点也拔不出来。

    杜浒把瓶子接过去,拔开塞子,按照她的指点,小心翼翼的,给她额头、太阳穴、下颌、喉咙,都抹上了一点点,一面问:“你生病了?这是什么药?”

    凛冽的气味钻入鼻孔,奉书这才觉得稍微清醒了一些,苦笑着答:“在冷水里泡久了,头疼。这是治头疼的药。”

    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真正的病情?她不知道。心里面倔强得近乎绝望,仿佛稍微向他示弱,便是低声下气地乞求他关怀怜悯。她不允许自己丢掉骨子里最后这点傲气。

    看杜浒的神情,他似乎是相信了。他从来没欺骗过她,也从来不怀疑她说的每一句话。

    他见她不愿多说一个字,也就不再问。却也没离开她,手中翻来覆去的拨弄那个小瓶子。

    三年了。当年她把他甩下的那一幕,似乎还是昨天,又像是上辈子。三年之后的骤然重逢,之后两天里一直在脱身逃命,没有任何喘息之机,直到现在,才有了安安静静说话的机会。可是两人都变得内向了,谁也说不出一句话。甚至连互相的对视都吝啬起来。奉书竭力睁大眼睛,注视着那一片带着晚霞的湛蓝天空。

    风吹草动,发出轻微的响声。栖息在湖边的鸟儿拍着翅膀回巢。不远处,赵孟清正在连说带比划,请忽兰帮忙扶住帐篷的支柱。

    杜浒终于开口,低声问:“他是汉人?”

    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奉书微微点点头。

    “多大年纪?”

    “大我三岁。满二十进二十一。”

    “为什么会番话?”

    “他在越南有军衔官职。”

    “待你不错。”

    毋庸置疑的事实。奉书刚要点头,忽然心中闪念,“你怎么知道……”

    只是根据这短短两天的观察吗?杜浒从不会这么草率的下结论。

    她心口又是一阵绞痛,哽咽道:“你到底跟了我们多久?你……”她心口又是一阵绞痛,哽咽道:“放火添乱,调虎离山,你做得倒挺熟练!你到底跟了我们多久?你……”

    马厩是他烧的。叛徒是他杀的。一直在暗中相助,却从来不现身。平日里赵孟清对她的亲近、呵护、日日同桌而食、同宿一处客店,也都让他一眼不眨的看去了。他倒是沉得住气!

    她咬牙,继续问:“到底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杜浒也许是自知理亏,又也许是拿不准如何作答,又是一阵沉默。他背对着月亮,侧脸的轮廓照出来,显得疲惫。

    奉书气急,用力想撑起身子,想打他,想杀了他。牙齿咬得格格响。

    “说!你看了我多久笑话,耍我,很开心是不是!”

    一阵头晕,又禁不住倒下去。杜浒这才轻轻托住她后背,不容她挣扎,让她靠上一块岩石,立刻又把手缩了回去。

    奉书头脑忽的一热,反手扣住他手腕,用力直掐,细指头嵌到他肉里。杜浒轻轻皱眉,忍着。她满脑子都是报复的念头,指甲狠狠的抠,反复的碾。说话!

    他终于开口,用力藏住声音里的颤抖:“其实……早就找到你了。前年腊月,你回到大都城外,遥遥拜祭你爹爹,那时我就知道了。正月,你在京兆府做出案子,杀了个鱼肉百姓的汉奸大官,然后爬到大雁塔塔顶,在上面喝了半夜的酒。那天是你十六岁生日。

    “去年清m.coo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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