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言叹了口气,望着晋王的背影,沉沉道:“自上次焦阑殿上对北魏使节的刺杀,我竭力劝说父王,看来终是徒劳。” 晋王低不可闻的冷哼:“我就知道,你会来质问我。” “父王……”玉忘言仿佛感受到心肝脾肺的一阵绞痛,沉然道:“祭祀团的人,死的太过无辜!” “无辜?”晋王冷冷的说:“他们是以身殉职,死得其所。” “为何这么做?”玉忘言的袖子下,拳头已经紧紧的握了起来,随着轻颤的身躯一并颤抖。 “父王,和平来之不易,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企图让大尧和北魏的战火重燃。更不该因此害死祭祀团的祭司,他们与我们无冤无仇。” “呵,非得有冤有仇才能害吗?”晋王冷冷的说着,语调变得怨艾。 “忘言,你说我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其他人。那当初天英帝为了一己之私,把你母妃强抢进帝宫里,害我妻离。他顾过你我父子吗?” 玉忘言胸中一震,眉头紧紧的蹙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天英帝有错,我们便报仇。然而父王今日所做的事,若是有朝一日被外人知道,必定会招来他们的报复。” “他们……是谁?”晋王缓缓的转过身来,苍老发黄的脸,在昏光里显得有些阴暗。 “是指赵访烟,还是萧瑟瑟?” 玉忘言握紧的拳头,猛地再收缩,“……瑟瑟不是外人。” “这么说你是要告诉她,这场看似是天灾的人祸,幕后主使是我。” “……绝不会。”玉忘言的字眼,咬得很重。 他不会把这次事件的真相告诉瑟瑟,父王对瑟瑟是越发的存有杀心了,只有让瑟瑟什么都不知道,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晋王似是叹了口气,有些佝偻的走向一张椅子,缓缓的坐下。 “忘言……”小桌上放着一盆罕见的白色金盏花,他信手拨弄了两下花瓣,喃喃:“今天的事,没有人会知道真相。” 玉忘言皱眉道:“不能掉以轻心。” “你害怕赵访烟会查到我的头上?”晋王抬眼看过来,那双黑幽幽的眼底,分明泛起一抹森寒的杀气。 “人还是傻一点好,傻了才能安全。要是赵访烟和祭祀团剩下的人太聪明了,那就只好……死了。” 骤寒的气氛顿时袭上了玉忘言,他听着晋王的话,看着父亲的这张苍老却充满了杀气的脸,心中产生了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就像是——这座书房渐渐的化成了盘丝洞,充满了蜘蛛网,他被这些网一张又一张的覆盖住,越来越难以呼吸。而他的不远处,瑟瑟、赵访烟、以及其他很多人,也在被蛛丝圈圈的缠绕着,渐渐被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加班了一通宵,没更新,见谅……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当真胡闹 在走出书房的一瞬间,玉忘言觉得,身体里有种极致的虚软。 惶惶然的感觉在他的心头叫嚣,像猫爪子一样挠来挠去,怎样都无法消退。 父王…… 他在心中念着。 这个喊了多少年的称呼了,竟是头一次的,陌生的让他惶然。 他以为,他很了解父王,就像是父王做了这些坏事,怎样也瞒不过他一样。可是,是从什么时候起,父王变得这样阴险而凶狠? 从前那个总是愁眉苦脸、对他殷切教诲的父王,何时变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