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跟智弘大师闲聊了一会儿,把赵蔓箐托付给了他,又嘱咐了赵蔓箐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报恩寺毕竟在城外,林夫人还得赶回城内,所以必然不能多呆。 送走了林夫人,智弘大师笑呵呵的看着赵蔓箐道:“方才还没回答小施主的话,着实是贫僧的不该。” 赵蔓箐自己起身从红泥小炉上拿了铜壶给自己续了热水,坐回来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抬头看着智弘大师笑道:“大师这是一身承两房?” 智弘大师哈哈大笑了起来,“小施主,你这话还真是……嗯,有道理,可不就是一身承两房,只是,理儿虽是这个理儿,话却不能如此来说。” 赵蔓箐笑着点了点头,她其实很早就知道,寺院的方丈,主持,有些都是要承担着数多个寺庙的,毕竟,寺庙虽是方外之地却在红尘之中,僧众们的起居饮食,生活住行,以及救助的孤儿残老,医药上,生活上,都是需要银子的,若是没有妥善的经营理财之道,或是制度管理出现问题导致僧人贪欲骤起,这些都将是世人谤佛谤法的来由。 “大师刚刚跟婶娘的话,小女有些不解,不知大师可否阐释一二?” “哦,你问就是,贫僧必然知无不答,答无不尽。” 赵蔓箐双手放在桌上,转动着杯子,语气伤感的道:“大师刚刚说,心量大,才能容得下暗藏的礁石,可,若是那礁石只是小石子般大小,并没有伤害性的作用,为何那深水里却容不得它?” 智弘大师仔细的看着赵蔓箐的表情,语气缓和的道:“心中欲少,自然忧少,身上事儿少,自然苦少,路旁有路,心内有心,凭的全是知识、眼界和心胸,可深水也有欲,水中也有事儿,身处红尘之中,唯有看淡,想开,一切皆为过往,快乐才是人生,人生,总是由热闹开始,慢慢步入平淡,最终归于平静。” 赵蔓箐闭上了眼睛,眼泪涌了出来,看淡,想开,可就算看的再淡,想的再明白,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受,确实真真实实的疼在心里,这也是欲吗? 也许是的吧。 “不过一个轮回罢了,有来就有去。”智弘大师默默的递了个帕子给赵蔓箐,声音柔和提醒道。 赵蔓箐接过帕子道了谢,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看着智弘大师问道:“大师,您说快乐是什么?是不是己之快乐,必是敌之痛苦?” 智弘大师微笑的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为何要让自己一定要站在一个立场上呢?己也好,彼也罢,终归都是要往去处去的,人生有两条路,一条用心走,叫梦想,一条用脚走,叫现实,没有永久的立场,也没有永远的道路,心会随着生命而停止,脚会随着老去而停顿,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过一句无常,何必去跟看不透的人一般见识呢?苦非苦,乐非乐,也许,你的父母双亲觉得现如今这样,才最快乐呢?” 智弘大师顿了顿,微笑着道:“好好的过好每一个今天,就算是为人子女最大的孝顺了。” 赵蔓箐点着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平复了心情,真诚的看着智弘大师道谢:“多谢大师指点,我好多了。” “明儿个有人想见见你,贫僧替你应了。”智弘大师给自己续了茶,又给赵蔓箐倒上,仿佛很平常一般的说道。 赵蔓箐却愣了,有人要见自己?会是谁? “不用担心,此人也算是有些佛缘,慈悲之心还是有的,只是他说观了星象出现变数异像,这才跟贫僧提出想要见一见你,没事儿,别怕,护国寺虽说不是这京城最大的寺庙,可修行确是一点儿也不马虎的,佛菩萨都会庇护着的。” 赵蔓箐琢磨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师往后可不能再欺负我年幼,替我应下这些事儿了。” 智弘大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好,贫僧答应你就是。” 赵蔓箐跟智弘大师约定了时辰,就起身告辞了。 一行人出了方丈室,赵蔓箐看着引路的小沙弥,微笑着问道:“小师傅可知道晚课是几点开始?这会儿可能去观音殿上柱香?” 小沙弥微笑着答道:“回小施主的话,晚课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