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迈着八字步跟上去,谈着气道:“你说阿行多好一小伙子,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那我喜欢的多了去了,难道您都要给我找来啊。”叶佳妤把鱼放在流理台上,准备料理了它们。 老爷子呵了声,“要是在古代,你这岁数不嫁出去,是要被抓走的我同你讲。” 叶佳妤噗嗤笑了出来,“知道了,爷爷您快去坐着罢。” 她当然知道爷爷说的是什么,在古代中国,春秋时期就有仲春会,为的是增加“奔”的机会,到了晋代,女子到了一定年龄必须嫁人,否则官府可以强行给她找对象,在晚一点,到南北朝时女孩适龄不嫁为犯法,家人都要跟着坐牢,后来清代还设置过官媒。 幸亏她生得晚,虽然人们不再把提倡晚婚晚育挂在嘴边,但也没有将单身定罪量刑。 鱼处理干净了,先下锅煎至表面略焦,爆香姜蒜,加老抽、糖和料酒,放入鱼稍煮,收汁,装盘后撒些葱末,这是红烧鱼,若是改老抽为醋,略加改动调料,就是糖醋鱼块。 沈砚行钓上来的都是鲫鱼,刺少适合老人和怕卡鱼刺的人食用,红烧后红亮滑润且鲜嫩肥美,做糖醋,则外焦里嫩甜酸适口,很好的掩盖了河鱼原有的腥味。 叶锐渊循着香味进了厨房,抄着口袋往锅里瞅了一眼,“我多久没吃过你做的大菜了,说实话,还真有些想念。” 工作日时一切都是家政阿姨包办的,只有休息日叶佳妤才会亲自下厨,但就这么一两天都不能保证的下厨日,叶锐渊也常因为加班而不在家。 在叶佳妤心里,大哥就是个工作狂,没日没夜的工作,签约和开会他或许做得比用电饭煲熟练得多。 但她却不会天真的同他说你别做了,叶氏上下几千员工都等着他,背后上千的家庭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他就算不想,也会被逼着去忙。 所以当方鹤事发,沈砚行受辜俸清之托通过她来到叶家,同大哥说了那样一番话,她就知道,大哥肯定是和方鹤有过什么瓜葛。 这是她那天在沈砚行离开后才慢慢想明白的事,她不参与叶氏的任何运营,但不表示她什么都不懂。 时至今日,叶锐渊自然能够在家安坐,就应是如他所言,的确跟方鹤已经断了往来。 “再煮个鲫鱼豆腐汤好不好,你都瘦了。”她回过头,笑着问了句。 叶锐渊无奈,“你真的要做一桌全鱼宴啊?” 叶佳妤也无奈,“那有什么办法呢,沈老板钓鱼的功夫委实厉害了些,满满一桶呢。” “阿渝,今天玩得开心么?”叶锐渊笑了一会儿,又正色问道。 叶佳妤点点头,“开心啊,还吃了好吃的锡纸烤鱼和烤串儿哦。” “那看来的确不错。”叶锐渊笑着拍拍她的头,被她嫌弃的赶到了一边去。 于是他就靠在了厨房的门边,看着她不停的忙碌着,他看到她脸上柔和的笑容,忽然有些难过,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妹妹了? 久到他差点以为她才读高中,可是一回过神,就发现她已经长大了,长大到穿上围裙做饭时,像是别人的小妻子。 他觉得有些难过,有种想去扒了未来妹婿那身皮的冲动。 不行不行,以后不能要女儿,否则看着一手带大的孩子出嫁离家,这感觉太虐心了。 叶佳妤根本没感受到她大哥的怨念,甚至哼起了歌来,叶锐渊忽然打断她,“阿渝,我一直奇怪,你怎么那么容易就跟沈砚行走得那么近了?” “大概是因为……”叶佳妤抿了抿唇,“我喜欢他养的那只藏獒罢,旺财很可爱很温顺的。” 她低下头去,没有告诉大哥,她其实最喜欢的,是沈砚行的眼睛,像藏了欲语还休的秘密,亮得过天上的星。 她想起他坐在那张条案后静静看过来的模样,靛蓝色的衬衣,单手支在圈椅的扶手上,温和的微笑着,像是在看一个如约而来的老友。 可是她莫名觉得,他的灵魂从深处看过来,透过他的眼,告诉她,他是哀伤的。 甚至于让她觉得,他是绝望的,那种挣扎着想出却偏出不得的绝望,真是种奇怪而矛盾的想法。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