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卫黎暗自思忖着,另一边,卫黎走后的院子气氛有些诡异。 鸣烟铧修补好被卫黎披碎的结界,目光停在了殷旬手中的剑上。 “以后不要气他了。” 女子淡淡地开口,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殷旬收了剑,讶然看她,“烟铧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鸣烟铧不解,如果这点事情都生气,不说鸣阡鹤会不会把她一辈子按在冰池里戒骄戒躁,恐怕几万年下来,她自己就把自己气死掉了。 “我是故意的。”殷旬永远会在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后不加掩饰地立刻承认。他从后面抱住女子的腰,凑到她耳边,像个妒妇一样的开口,“我也想成为烟铧最亲密的人。”方才鸣烟铧对卫黎说的那句“我们是最亲密的人”让殷旬吃味。 “你从前答应过我,要对我好,对我最好。” “是。我确实对你最好。”鸣烟铧点头,“如果现在抱着我的是卫黎,他不会全身骨头都完好无损。”他会立刻被自己摔出去。 不过卫黎也不会这么抱着她就是了。“抱抱”是双方濒死或是难过时才有的奖励。 “这是说烟铧喜欢被我抱的意思吗?”殷旬开心了,侧脸在女子耳朵上蹭了蹭。 “不喜欢。这样黏糊糊的很难受。”鸣烟铧转身拍了拍殷旬,“所以你什么时候放开我。” 殷旬一噎,默默依言克制住了放开她。 “烟铧,我虽然嫉妒,可是有些话不得不说。”殷旬掸了掸衣袖。 “当初我劝你回天界之后不要再来寻我,所虑并非鸣领主,而是卫黎等人。” 鸣烟铧不解,“天界对卫黎的流言早就堙没,我隔了百年才来的魔界,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并非流言。”殷旬抬手,“就算鸣领主不将你关入冰池,凭卫黎之手段,文昭司君秦易文之才智,平息这等流言不难。” “我担心的是,你会因为我同他们有了嫌隙。” 男子脸上一片忧虑无奈,“这些年虽然提倡三界平等,可我说到底只是个肮脏卑贱的魔族,你身为上神,与我交往过密不好。” “实不相瞒,东海公主已经找过我一回。从她言语中不难看出,”殷旬搭上女子的手,叹气,“她已经因为我对你有了怨怼。” “原来她来找你了。”鸣烟铧思忖道,“待我有了空闲,立刻去向她赔罪。她有找你麻烦吗?” “我找了她麻烦。”殷旬扬起笑脸。鸣烟铧便知道他又捉弄人了。 “我身体最近并无大碍,你还是早些回天界,向鸣领主请罪为好。”殷旬抿唇,“鸣领主法力高深莫测,这三界没有什么是能瞒过他眼睛的。我那点小伎俩他恐怕早已看穿。” “不可能。”鸣烟铧想都不想就否认,“师父如果知道了,你现在就不会完好地站在这里了。” 殷旬摇头,“鸣领主已经上万年没有出过东陵宫了。我之所以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而恐怕是他不屑于亲自出手处理我一个小小的魔族。” “至于卫黎那边……”他顿了顿,“我会亲笔书信给他,向他解释,以免他对你心存芥蒂。” “不行。你身体的事情如果被他知道了,就算是我也未必能保住你。” 今天看似她三言两语把卫黎打发走,可如果卫黎决心除魔,请了帝君的圣旨调兵遣将攻打魔界的话,鸣烟铧是不能抗旨的。 “我自然不会把这事情告诉他。”殷旬勾唇,眉眼柔和地深深望着烟铧,“三界之中,我只相信烟铧,我只愿意把秘密告诉烟铧一个人。” 鸣烟铧大为感动,差点没拉着殷旬起血誓,想告诉他自己绝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殷旬弯眸,笑得温柔和善,“我会适当斟酌。只求卫黎神君不要对烟铧有误会就好。” 鸣烟铧忍不住心里感慨,殷旬对卫黎真好,这么温柔。明明卫黎上一刻还对他刀剑相向,他却能放下一界之君的架子,实在是位难得的谦逊贤君。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