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时节,那叫不出名字的树、那开在枝头的花、那满山遍野的风、那屋檐底下唠叨个不停的风铃都叫做春光。 那坐在窗前的男孩是不是也叫做春光,不然怎么会明媚到让她舍不得移开眼睛了。 瞅着,瞅着,张开嘴,就是忘了去说话。 假如记得开口了,肯定会是类似于“许醇,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当大人物”。 许戈都记不得了,对于那个人的崇拜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风筝掉落在树上她苦着脸站在树下无计可施,他就轻轻的一个跳跃,修长的身躯盖过她的头顶,一眨眼功夫风筝就牢牢掌控在他手上时? 还是无所事事的午后,她无意间来到爸爸一直警告她不可以涉及的所在地,看到从他手中□□精准击落在空中晃得她眼花缭乱正在飞翔着的目标物? 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情之后,有什么在还很幼小的心灵上开始萌芽,仿佛那春天的枝桠。 眼看着他又要重新回到他的课本上去了。 “许醇,不然你学那么多本事做什么?”她急急忙忙的问,心里贪恋着,多看他几眼。 那么好看的一个人。 回应许戈的是—— 手慌忙离开窗台,还说是她哥哥呢,要不是她手快,手指非得被夹到不可,再一次灰溜溜的离开。 没有人相信许戈“信不信,我出生的那天就有看到你。”这样的话,这导致她心里很不快活。 然后,那一天梅阿姨问她“然后呢?” 然后…… 呐呐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哪有什么然后啊?就那样啰。 许戈心里很苦恼,以后肯定更没有人相信她的话了。 即使她什么也回答不出来,可梅姨还是给以她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 梅姨是妈妈的朋友,妈妈不在之后一直都是梅姨在照顾她,村里很多人都说梅姨也许会成为她的妈妈。 许戈是爱梅姨的,在别人都叫她许戈时就梅姨叫她小戈。 许戈住的村子不是很大,名字很难记,直到离开时许戈还是记不住那个村子的名字,长大之后,许戈才知道那是位于中朝边境的偏远山区,它连村子都不是。 离开那个村子时许戈还很小,大约能记住的也就是那里无处不在的山风,以及那是发生在晚上的事情。 关于为什么要离开那里,爸爸和她说“我们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住。”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一直在路上,乘坐过飞机、窝在空间有限的车厢几天几夜、步行过一个人也没有的荒凉地带、住过富丽堂皇的大房间、也在车站旁边破烂不堪的面食店吃过面条。 他们就一直走,一直走。 那个冬夜,许戈的手指忽然变大了起来,圆鼓鼓痒的,又疼又痒,让她一到晚上就哭个不停,谁也没有办法。 最后,那个人拿来了酒精灯。 酒精灯放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他拉起她的手,把她手指一个个掰开放在酒精灯上。 很神奇的,那老是让许戈掉眼泪的手指忽然不闹腾了。 那晚,窗外的世界特别黑暗,风从屋顶上一次次经过,狂妄得仿佛下一次就会把屋顶掀翻一样。 “许醇,我想回家。”她和他说,梅姨平日里头做的那些白米饭在那个时候显得特别的诱人:“许醇,我想吃白米饭。” 那怕是闻闻白米饭的香气也是好的,瘪着嘴,那些她以前不大在乎热气腾腾的饭菜、暖和的被窝、还有院子里的秋千让许戈的眼泪都掉落了下来。 那个人没有像往日里头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声和她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