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近村口宽敞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大门口处一个妇人揪着一个纤细的女子不放。 边上的村长媳妇想要拉她,她不管不管伸手一甩,怒气冲冲,又要去抓,“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欺负到老娘头上了啊?你要是真没有吃的,好话说了老娘施舍你一点粮食,他娘的你跑来勾引男人……” 连村长媳妇的面子都不给,显然是气得狠了。 走近了才看到,揪人的那个是平娘,她本就下巴微尖看起来刻薄,此时配上她口中的咒骂,更显得尖酸刻薄。 “别吵了。”全义伸手拉她,满脸寒意,斥道:“丢不丢人?” 平娘手一甩,生生把毫无防备的全义甩开,他没站稳踉跄一下,平娘不怕他生气不说,还犹自不甘心,连他一起骂,“丢什么人?你们做了丑事都不怕,我怕什么?不丢我的人。” “拿老娘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来送人,张全义,你倒是够大方啊。” 村长背着手站在一旁,眉心紧皱,显然他也觉得为难。 张采萱转而看向那年轻女子,一身细布衣衫上,手肘和衣摆处还有两处补丁,针脚细密,看得出来是个手巧的。此时正捂着头低泣,头发散乱,手指之间露出来的脸上看得到抓痕,露出几点血珠。 低低的带着哭音的语声从她指缝间传来,“大娘,你误会了……” 平娘怒了,上前伸手就挠,不止如此,她还特意去扯她的颈间的衣衫,“误会个屁,都抱在一起了还说什么误会?滚到床上去是不是也是误会啊?老娘把你这衣衫扯开也是误会了?反正你脸都不要了,还拿衣衫干什么?” 平娘没扯开,那女子似乎有防备,抓住衣领不松手。也可能是平娘收了力道。 “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爹娘怎么教的?是不是从小就教你怎么吊着男人给你好处?” 女子羞愤,“大娘,您要是再这么说,我就只能死……” 平娘打断她,满脸愤怒,“去啊!你去死,死透了我就给你买棺材。这么多人面前我说话算话。” 平娘越说越怒,甚至伸手推她,往那房子的墙上撞。 事实上张采萱他们过来这半天,平娘都只是抓她衣衫,一开始扭着不放也被村长媳妇她们拉开了。此时她狠狠撞那女子,村里人都忍不住了,“别吵了,真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他婶,你消消气。” “平娘,你别有理闹成了没理 ,吃亏的还是你。” “嫂子,别把人打坏了,那时候真赖着你了。” 众人纷纷劝说,村长媳妇她们再一次围上去拉开了两人,平娘挣扎半天,挣脱不开,眼泪就流了出来,“张全义,我嫁给你二十多年,给你生儿育女,洗衣做饭,家里家外一把抓,我哪点对不住你,临了了你要弄出这些事情来羞辱我。这个小妖精根本不是好人,你还以为她喜欢你是不是?我早就听说她经常跑到村口这边,专门陪人聊天解闷,你还真以为她有几分真心……” 张采萱听到这里,和秦肃凛对视一眼。 方才那姑娘一开口,张采萱就认出来了,那天就是她跑到村口来问秦肃凛的。这么一看,这姑娘未必就清白,平娘虽不讲道理,这话还是应该有几分可信度。 女子急得直哭,“大娘,您真误会我了,我真没有那心思。都说寡妇难为,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包括村长,“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孀妇?” 女子不答,捂着脸肩膀颤抖,瘦削的身子不堪重负般微弯,哭声不大,断断续续的,却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听了的人都觉得心里堵,难受得慌。 “当家的,你当初走时,为何不带我一起走,留我在这世上被人磋磨……” 方才村长质问的话倒显得他不近人情,真的欺负了她一般。 好些男人已经不忍的别看脸去。实在是有点惨,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鞋子都掉了一只,脸上还有抓痕和泪痕,哭得直不起身子。村里的妇人一哭,都是嚎啕,边哭还要叫骂的。这样哭得楚楚可怜的,几乎看不到。 当然了,好些妇人就是哭,外人也是看不到的。 平娘哭不过她,眼看着在场好多人都开始可怜她了。她气不过,擦一把眼泪,冷笑道,“真要是那么放不下,你怎么不随他去?还在这里和有妇之夫勾勾搭搭,说我冤枉你,你们两人抱在一起是我亲眼所见,你这样不守贞节不要脸的的女人,前几十年是要被浸猪笼沉塘的。你要是现在死了,我还真高看你一眼。” 村长皱眉,以前虽是这样。但各村早已废了这样的惩罚,如今朝廷可是有律法的,妇人通奸可以去告官,自有衙门来断,可不兴以前那套。 再说了,孙氏不是村里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