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至极!新帝才登基不久,你便如此不知收敛,于朝堂之上公然藐视天威!陛下,老臣恭请陛下将佞臣正法,以儆效尤!” 左相老奸巨猾,句句祸水东引,避重就轻,一心想挑起新帝与明槊之间的君臣矛盾。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位君主能容忍臣子逾矩。 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够了!”独孤凛冷眼睥睨着高阶之下声嘶力竭的一众老臣。 左相这是在领着朝中文武给他施压,借臣犯君威的名义逼着独孤凛剔除明氏。 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算盘。 只可惜,老狐狸这一遭看错了人,独孤凛向来不是任人挟制的鱼肉。 他只会是宰割鱼肉的刀俎,是操纵傀儡的引线,是驯服不了的孤狼。 天生的上位者,心机深不可测,既擅于玩弄权术,又能时刻保持清醒,操纵着一堆自作聪明的跳梁小丑。 除非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否则绝无任何可能将他自那座至高之位拉下。 “依左相所言,可有证据?”独孤凛眉目深邃,周身透着杀伐者令人疏离畏惧的冷意。 “此乃臣等联名上奏的奏折,上书明氏父子种种过错,足以定罪,确凿无疑。请陛下过目。”左相忙不迭呈上手书,退下时得意地瞥了明槊一眼,势在必得。 孙进忠接过奏折跪呈御座之上。 独孤凛冷冷扫了眼左相,发觉那老狐狸激动得满面红光。 不由勾唇冷笑了声,展开奏折从头看起。 “老夫劝明将军还是先给老夫赔礼道歉,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能让老夫消了气,那么今日你的狂悖行径,老夫可以不再追究。” 左相捋了捋花白胡须,态度极其轻蔑傲慢。 “我赔你个……” “明槊!” 明相低喝一声,制止了他的话。 “一切皆由陛下决断,在此之前,老夫奉劝左相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左相休要张狂。”明相面容镇静。 左相却急得吹胡子瞪眼:“明柏山你什么意思!你父子二人雄据朝堂多年,不将老夫放在眼里,这口气老夫勉强忍下。可你不能藐视陛下的威严……” “啪!” 独孤凛随手一扔,奏折猛地自高座之上砸到左相脚边发出脆响,吓得老翁惊呼一声,脚步踉跄着瘫倒在地。 那份奏折份量不轻,若是一个不甚偏了毫厘砸上他的头顶,只怕左相会脑袋开花。 独孤凛从无失手的时候,只有他想,或不想。 这一砸,便是帝王的警示。 左相身后的大臣忙一窝蜂似的涌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搀着老翁起身。 “都给孤跪下!”帝王骤然冷喝一声。 左相在众人搀扶下摇摇晃晃刚欲起身,猝不及防被人按住后背压下,“噗通”一声两膝砸地跪倒,摔得膝盖骨都要碎裂。 看来帝王的确被那封奏折激怒了。 左相心下狂喜,强忍着钻心般的疼痛,换了副面孔谄媚道:“陛下以为,论罪当如何决断?” 帝王凤眸微眯,闲散着把玩墨玉扳指,无言中形成压迫感极强的气场,一时震慑住了满朝文武。 左相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心下莫名生出一股恐慌。 事态的发展似乎并未如他所愿。 “左相所书,可句句属实?”他倏的掀起眼皮,目光直直钉在老翁身上。 “句,句句属实。”左相背上寒毛不争气地齐齐竖起,心里咯噔了下。 那可是他精心伪造出的真事,条条有据可考,不愁扳不倒明柏山。 “既如此,确该从重责罚。”独孤凛微微颔首,语调懒散。 左相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打量着帝王的神色,心下窃喜。 登时转身怒斥明相,道:“罪臣明柏山、明槊,还不认罪伏法!” 明槊猛然抬起头,瞪直了双眼怒视高台之上的帝王。 新帝这是打算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无耻之徒!明槊恨得快咬碎了牙。 殿中悠然飘过一阵袅袅香雾,与这剑拔弩张的紧迫气氛格格不入。 飘得众人心弦都轻松了好些。 除了明相父子。 独孤凛忽的微微勾起薄唇,神情松散:“依左相之见,当如何处决呢?” “自当褫夺官爵,没收钱财充公,将明氏无论老弱妇孺全部发配穷乡僻壤以儆效尤,方能彰显陛下新君即位之初的声望。”左相慷慨激昂。 “说的好,孤深以为然。”独孤凛点点头,眉眼倏的沉下来,眸中划过一丝锋芒。 “那便依左相所言,传孤旨意,左相韩薄欺君瞒上,藐视国法,徇私舞弊,贪墨救灾粮饷,在职期间结党私营,数罪并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