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怡人,崔世君仔细一看,只见东窗案几上摆放着两盆君子兰,绿叶黄花,使得屋里平添了几分春意。 崔世君忍不住夸赞:“好俊的兰花。” 陈雪莹笑道:“养了几年,今年冬天才开花。” 说着,陈雪莹给她让座,又打发小妹去倒茶,崔世君打量她的闺房,屋子虽说不大,收拾得极为整洁,墙上挂着书画,案上还放着一架五弦琴,崔世君问道:“妹妹还会弹琴?” 陈雪莹谦虚道:“只懂些皮毛罢了。” 她和崔世君相差十多岁,听闻她掌管崔家,比男人还要能干,是以陈雪莹在她面前,不觉有些自惭形秽,崔世君看出她有些拘谨,直接说道:“我们见得少,彼此性子不熟也实属正常,不是我自吹自擂,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我这人是极好说话的。” 陈雪莹低头一笑,恰巧这时陈小妹进屋,她抬着下巴,振振有词的说道:“我姐姐性子也好,亲戚里面的姊妹们都爱和她顽儿。” 像是怕崔世君不信似的,她又道:“不信你去问问毕家的表嫂,家里的长辈们也说我姐姐好呢。” 她说得表嫂正是崔世君的三妹崔世雅,这桩亲事还是她牵的线,崔世君看她一派天真,笑道:“我信,你姐姐要是不好,你也不会这么急着护她呢。” 陈雪莹闹了个大红脸,她瞪了妹妹一眼,骂道:“大姐姐面前没大没小,看我回头不告诉妈。” 陈小妹唬得一吐舌头,放下手里的茶水,说道:“我去找东儿。” 说完,溜出门了。 陈雪莹连喊几声也没叫住她,她转头对崔世君歉意的说道:“我这个小妹,从小被家人惯坏了,还请大姐姐不要介意。” 崔世君岂会和孩子一般见识,她道:“你小妹倒没说错,我听我兄弟说,前些日子你爹娘病了,里里外外都是你在操持。” 上回地龙翻身,陈举人和陈太太意外受了伤,好在有惊无险,这家里伤的伤,小的小,只有陈雪莹还算顶用,她说起那时的情形,说道:“多亏了他,我家才度过这层难关,大姐姐回去代我多谢他。” “哪个他?”崔世君明知她说得是谁,故意笑着追问。 陈雪莹脸上羞得通红,低头看着脚面,常言道患难见真情,地动后,京城买米买粮都有配额,是崔世安带着粮米送到陈家,每日陪同她到米铺买粮,陈雪莹这才真正体会到这人的好。 崔世君不愧是官媒人,她道:“我兄弟你是见过他的,他心肠最是柔软,家里虽说只有他一个哥儿,我们合家却并不肯娇惯他。” 崔世安的好,陈雪莹自然知道,便是崔家今日来的目的,她也听母亲说过,崔世君比陈雪莹年长,又善于察言观色,她只看她的神情,就心知她十分中意自家那个弟弟,崔世君便捡着崔世安年幼时有趣的事情说了几件,陈雪莹起初还羞怯的低着头,后来听得津津有味,实难想象那人竟还有这样一面。 “你别看他如今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儿,淘气起来也够缠人,刚进私塾第一年,和同窗打架,人家比他高一头,门牙都被打掉了,回家他不肯说实话,只说是自己摔的,过了几日,悄悄往那人茶壶里灌了墨水,人家不提防喝了一口,整个人黑眉乌嘴的,直到先生找来,我们才听说这事。” 陈雪莹捂着嘴偷笑,她道:“这却也不怪他,吃了亏不叫他想法子打回去,心里就像长了一个疙瘩,是怎么也抚不平的。” 崔世君看她笑得欢快,缓缓说道:“后来考学,他连考了几次不中,我家老爷和太太着急,便是他自己也急,我劝他,年少时受些挫折不算坏事,但凡用心做学问,不怕没有回报,如此劝了几回,他这才渐渐放开了,今年童试中了秀才,家人替他欢喜,他反倒变得沉稳踏实,直说考中秀才不算甚么。” 陈雪莹说道:“大姐姐这话说得是,便是我爹爹,也是考了几回,才得了这举人的功名呢。” 崔世君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依我来看,功不功名的倒是其次,只要心思端正,这才是正道。” 陈雪莹点着头,很是赞同崔世君的话,又深觉这人目光长远,不愧是崔家的当家人。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