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放心,我当年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反悔,你不用时时来提点我。” 她停了一下,又道:“明日寿宴客人来得多,你腿脚不便,就留在老姑姑的院里陪她老人家,省得别人冲撞了你。” 崔海正见女儿不要他见外客,难免有些不悦,可是崔世君神情冷淡,他便不欲多说,由着阿智将他送回去。 且说崔海正回屋不久,徐氏端着热水进来伺候他洗漱,徐氏早已得知他去找过崔世君,她和崔世君虽不是亲生母女,二人自有情份,因此言谈之间对崔世君多有维护,她道:“大姑娘是个心中有成算的,她的为人家里上下有目共睹,老爷何苦去讨这个嫌呢!” 崔海正瞪她一眼,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我要不是为了安哥儿的前程,何曾会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俗事。” 放在以往,徐氏被他骂了自然不敢回嘴,不过自从她被扶为正室,崔世君又把内宅的事情交给她打理,徐氏说话也有底气了,她道:“安哥儿的前程,靠他自个儿去挣,大姑娘说了,他若有造化考个功名,家里再艰难都要供他,要是没那个官运,好好经营家里的田庄铺子,也能保他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蠢妇,蠢妇!”崔海正险些被气个倒仰,他道:“你左一个大姑娘,右一个大姑娘,她说的话你就奉做金科玉条,你也不想想,倘或她一时糊涂,铁了心要跟着宁国老侯爷,咱们这个家交给谁呢?” 徐氏不比崔海正想得长远,她说道:“大姑娘要真有这好福气,老侯爷就是看在她的份儿上,也会关照安哥儿的前程。” 崔海正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崔家一门七代,是太/祖皇帝御封的官媒职务,君儿跟了老侯爷,家业岂不断送在我这一代的儿孙手里?” 说到此处,崔海正长吁短叹的说道:“再一则,咱们小门小户的,哪里配得上宁国老侯爷的家世,能做填房继室倒也罢,要是一房妾室,日后安哥儿入仕,在同僚里连头都抬不起!” 崔海正所作所为是为儿子谋划,却不知徐氏此时已是心口发寒,她本是妾室出生,为崔家生了儿子,然而她并不敢为此居功,熬了十几年方才被扶正,今时今日发觉日日睡在枕边的人这般自私自利,竟连亲生女儿也要算计。 徐氏心内酸楚不已,她强忍着眼泪,说道:“老爷信不过大姑娘,当年又何必将崔家交给她呢!” “我难道不是为了安哥儿?”崔海正眼见就连徐氏也不理解他的苦心,顿时勃然大怒,他道:“我若非双腿残疾,何需要靠女儿当家,如今更落得连你也要埋怨我。” 他恼羞成怒,徐氏不敢再言语,只顾低头垂泪不止,崔海正见了心烦不已,说道:“你既是不懂我,就赶快离了我这里罢。” 徐氏一片好意,却落了个没脸,只得含着眼泪扭头出了屋子。 且不说崔海正是如何的苦恼,隔日是崔老姑姑的寿辰,前几日崔宅扫洒清理,四处张灯结彩,已是焕然一新,一大早,崔世柔携着夏小清回门,不一时,三姑爷毕远文也到了,可惜崔世雅产期将近,是以毕远文只能带着小元宵来给老姑姑寿贺。 多亏徐氏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崔老姑姑今日的精神格外好,她身上一色的簇新衣裳,早起用了半碗燕窝粥,这会儿受了小辈们的跪拜,便嘱咐崔世君给崔福他们派发红封,崔世君笑道:“我先替他们多谢老姑姑,前院正忙,等喜宴过了再叫他们来给你人家磕头。” 崔老姑姑心知等会儿必定宾客来得多,便不叫他们在内院久留,只道:“你们都去忙,我这儿有世柔陪着呢。” 只因崔老姑姑身子不好,除了亲近的家人,崔世君并不叫外人来扰她清静,临走前崔世君对崔世柔说道:“外院人多,你和爹就留在老姑姑的屋里,有事支使招弟。” 崔世柔月份渐大,等闲不爱动弹,她道:“我省得,你自忙去罢。” 老姑姑院里安排妥当,崔世君带着徐氏和崔世安,并两个妹夫来到前院,此前崔世君就已吩咐好每人要做的差事,崔世安和毕远文读过书,男宾就由他二人招呼,夏小清自认是个粗人,又不会说漂亮话,他只管各处杂事,女眷就由徐氏来接待,而崔世君也没闲着,他们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靠她来决定。 过了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