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要摘出自己,只能拉圣上下水,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圣上下令的。 可拉圣上下水,他杨刚又能有什么好下场?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这件事一力承当,这样眼下虽少不得吃亏,过后苏家也会记恨,但至少圣上承他的情,多少能回护一二。 杨刚心中计定,便低头听着不吭声,圣上果然为他说话:“杨卿并非有意诬陷,他也是一片为国之心,妖言惑众,绝非小事。” “可那些跟御史中丞又有什么干系?妾不敢干政,只想讨一个公道。” 圣上一时为难,程思义适时禀道:“圣上,娘娘,付中丞还在殿外候着。” “叫他进来。”圣上忙说。 付彦之很快进殿,也许是在外面多站了一会儿,他进到殿中时,带了一身寒气,冲开了殿中略显窒闷的空气。 圣上精神一震,抢先开口道:“今日委屈你了,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叫徐国夫人安心。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付彦之先应一声是,接着问:“那些信件……” “带回去吧。” 付彦之便要告退,苏贵妃见圣上不肯当场处罚杨刚,也确实露出乏累之色,就没再坚持,叫苏耀卿和苏铃一起回去,最后说:“放心,这公道我必讨回来。” 这话撂下,别人不提,杨刚出宫回家,一宿没敢合眼。 付彦之带着好友这一年多写给自己的信,回到家中时,苏阮正倚门相候。 “没事了。” 付彦之一进门就笑,苏阮却瞬间红了眼眶,扑入他怀中。 “哎,我身上凉,你当心……”话没说完,就在苏阮的哭声中停了下来。 付彦之心中一时百味杂陈,有愧疚有酸楚,也有不被君王信任的委屈和灰心,他抱紧怀中妻子,在她耳边低声安慰:“没事了,我好好地回来了,没事了……” 丽娘一直陪着夫人等到现在,本来该走了,但见苏阮哭得这么厉害,又不放心,也从旁劝道:“夫人还在月子里呢,可不能这么哭,伤眼睛的。”又说,“母女连心,可别吓着小娘子了。” “是啊是啊,欣儿呢?睡了吗?”付彦之顺着话问,“她今日吃得好不好?睡得香吗?” 苏阮哭了这一会儿,已经把心中恐惧担忧抒发得七七八八,听见提起女儿,她抽噎着答道:“睡了,她……什么都……都不知道,自然吃得好……睡得香……” 付彦之抽出绢帕,细细为她擦拭眼泪,柔声哄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为我如此担忧。” “我自己……同意的……”苏阮拉着他的手进去坐下,想起来问,“你吃饭了吗?我叫她们备着鹌鹑馉饳,吃一碗吧?” “好啊,你吃了吗?一起吃?” 他到时间没回家,苏阮就知道定是事发了,哪里有心思吃晚饭,随便糊弄罢了,这会儿付彦之平安归来,苏阮哭了一场,也觉着饿,便让厨房煮了两碗来。 馉饳煮好送来,夫妻两个叫下人都退下,一边吃,付彦之一边讲了自己进殿后的经过,“贵妃说完那句,我亲眼瞧见杨刚抖了一抖。” 苏阮的重点却是:“她扮成内侍去的?真亏她想得出来!” 付彦之笑道:“回来路上,我听阿兄说,贵妃去的时候,应该并不知道我的事,只是去哄圣上高兴的。”说完他又把苏耀卿转述的、他们姐弟见圣上的经过讲了,“我真没想到大姨竟是一支奇兵。” “是吧,我也没想到可以拿东宫这门婚事来做由头,还是阿姐提醒我的。”苏阮笑着把自己跟苏铃商议的事讲了。 “原来还是夫人背后出谋划策。”付彦之放下碗筷,抬手作揖,“佩服,佩服。” 苏阮摇头:“我只是把那几句关键的话点明了,怎么说,我可没教她,你想啊,要是阿姐用我的口吻说话,奇怪不奇怪?” 也对,那样就不可信了,圣上必得怀疑。 付彦之很感慨:“此番连累贵妃和兄姐为我奔走,我……” “你什么你?什么叫连累?”苏阮斜睨他,“你要是事先没和我商量,自己就豁出去给宋家求情,我毫无准备,一家子匆匆忙忙去营救你,那才叫连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