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怎会同付中丞旧情复燃?圣上……就这么宽宏大量?” 老内侍一笑:“要不说是圣上呢,没有能藏山海的胸怀,哪坐得住至尊位?” 华维钧才不相信。徐国夫人进京才多久?圣上要真是同徐国夫人有什么,新鲜劲都没过去,就冒出个付彦之,他不把流放岭南改成死罪,都算是宽宏大量了,还免了流放、亲自做媒?那除非是真圣人! 心里念头拐了八个弯,面上却不露,华维钧笑道:“您老说的是。如此说来,圣上待徐国夫人这份心思,算得上阖宫皆知了,难怪流言纷纷,却没人禀报圣上呢!” “不不不,不光是这样。我们宫里服侍的,要想平平安安活着,最要紧的一条,”老内侍伸出干树枝一般的食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贵人没问到头上,就别多嘴,省得惹祸上身。谁知道流言背后,是谁的手笔?” “那依您老看,圣上若听说这流言,是一笑置之呢,还是一查到底?” “都是实话,有什么好查的?除非徐国夫人自己去找圣上哭诉。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徐国夫人上次同圣上哭诉,圣上加封了付中丞,也没有今日之事。你就别掺合这事了,人家有权有势,不会因些许流言折损半分的。” 华维钧举杯敬老内侍,没再提这话,转头又同别人打听了几次,终于确信圣上确实曾对徐国夫人有意,连贵妃都乐见其成,但徐国夫人自己似乎没这个意愿,最后还是嫁给了付彦之。 于是他就明白,为何林思裕敢走这一步棋了——圣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答应了这门婚事,对付彦之却肯定都有些微妙心思,就像华维钧一样。 自己求而不得的佳人,旁人却轻易即可获得青睐,就算不嫉恨,也总有些妒意吧? 华维钧对苏阮的那点心思,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就算他们夫妻离心,还有圣上呢,哪里轮得到他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父不详的私生子? 这么一想,他很有些心灰意冷,直到朝中风向大变,才回过神来,“也好,船已经上了,自是越稳越好。” 华维钧去了一趟徐国夫人府,把最近打探到的有关林屹的消息,当面回报给苏阮,最后还主动求苏阮给自己做媒,娶一房妻室。 “好啊,我原答应过你的,不过近来找我做媒的人越来越多,倒把你耽搁了。”苏阮应得爽快,“你听说了吗?新宁郡主的婚事要定下来了。” “听说了。”华维钧笑答,“芮国公府定对夫人万分感激吧?” 当日苏阮把人选告诉太子妃后,太子找了个机会,回禀给圣上,圣上听说是芮国公府的小郎君,又同姨母有亲戚,就把孩子召进宫见了见,同意了这门婚事,如今正要同太华公主的婚事一道下诏。 “那也是你推荐的好人选。”苏阮微笑,“你倒是想找个什么样的娘子?也同我说说。” 华维钧道:“下官出身微贱,不敢奢求过多,只要是良家女,性情温柔贤淑便可。” 苏阮答应下来,华维钧告辞离开,等付彦之散衙回家,便同他说了华维钧来的事。 “林屹那边,你叫他别掺合了,免得打草惊蛇。” “我怕我这就叫他别管,才是打草惊蛇呢。” 付彦之一愣:“怎么?你担心他同林家……” 苏阮摇头:“那倒不是,我是觉得,我跟他说了不用再管,他肯定能想到御史台在盯着林屹,好像我们胸有成竹似的,不如留着他去迷惑林家。” 付彦之想了想,笑道:“也是,林家即便察觉,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说完这事,苏阮又问张家的案子,“有结果了吗?” “差不多了。”付彦之叹了口气,“张夫人想杀杨氏给孙子抵命,张敏则肯定知情,但确实不曾参与,他外出访友,有人证。” 这案子人犯到了大理寺,第一次开审,张家仆人就翻供,说之前指认张敏则,是受刑不过、屈打成招,图谋毒/杀侄儿的,只有杨氏一个,与张敏则无关。 至于杨氏之死,她死亡前后那两日,张敏则外出访友,并不在家中,因此也不知情。 大理寺正许孝诚是太子妃的二兄,在外做官多年,接触过不少刑狱案件,没那么好糊弄,他将人犯分开关押后,先查幼童之死,天天找张夫人问话。 张夫人没几日就招认了,说杨氏想谋夺侄儿那份家产,自己不肯给,她就心生歹念,毒/死了孩子。张夫人得知真相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儿子张敏则并不知情。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