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笑道:“认识。是宜安公主夫家晋国公府的,前几日去新安长公主府中赴宴,宜安公主特意拉着我私下说了这事,过后还把房契送我那儿去了。” 宜安公主是圣上的女儿,圣上女儿不少,这个宜安公主不怎么出挑,连苏贵妃都没什么印象,只说:“晋国公府……我没怎么听过。” “老晋国公去了以后,他们家丁忧守制,这才刚出孝不久,估计是想谋起复,我不爱掺合这事,叫把房契送回去了。” “那就难怪了。他们倒舍得下本钱,那样一座宅子,不便宜吧?” “是啊,贵得很。所以我不想掺合。” “也罢了,真要买,也不是买不起。” 刚说到这里,外面来报:“圣上往这边来了。” 苏贵妃一愣:“不是去前面议事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忙和苏阮一起迎出去,圣上大步进来,本来拧着眉,一副不高兴样,看见她们两个一起迎上来,各有各的娇艳,眉头立即舒展,笑道:“二姨也在。” 苏阮行了礼,答道:“正要走呢。” “怎么一见了我就走?”圣上笑着摸摸脸,“难道我面目可憎?” 这话很有调笑意味,苏贵妃却不敢如平常一样着恼——看圣上进来时的神态,就知道是跟大臣生了气,这时最好顺着他说。 “圣上这用的什么词?”苏贵妃伸手挽住圣上的手,笑道,“明明是你龙颜大怒,吓着了我姐姐。” “我怒了么?”圣上不承认,“二姨你来评理,我几时怒了?” 苏阮接收到妹妹的眼色,便答道:“方才您进来时,真彷佛挟龙威而来、怒气冲冲。不过妾不是为了这个,是本就要走了。”她将苏耀学到京的事说了,“一家人多年未见,妾有些心急。” “这急什么?朕记得这事,”圣上听苏阮说他“挟龙威而来”,刚刚因立储一事而起得不痛快,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你们这个堂兄在清池县颇有政绩,既然到京了,叫过来一起见见吧。” 他说着叫一声程思义:“宣鸿胪卿跟清池县令觐见。” 地方官奉旨进京,都是要排队候见的,最后能不能见到圣上还得看运气。苏耀学到京第一天,圣上就召见,绝对是好事,所以苏阮也不急了,在旁陪着说话。 因召见的这两人都是苏家人,圣上懒得挪动,等人来了,便直接叫到清凉殿来。 苏阮陪坐一旁,看见兄长和堂兄一前一后进来,堂兄面容依稀有几分熟悉,两鬓却已见霜色,面上也苍老许多,不由鼻端一酸,眼眶发红。 苏耀卿和苏耀学一同行礼拜见圣上和贵妃,圣上赐座,打量着苏耀学道:“朕听贵妃和徐国夫人说你已到京,她们姐妹都急着见你,便传你进来,一家人见见。” 苏耀学谢了圣恩,没敢看苏贵妃,只和苏阮对视一眼,感慨道:“一转眼,二位妹妹都这么大了。” 苏阮眼泪瞬间涌出来,忙拿绢帕擦了,笑道:“是啊,学堂兄如今这样,倒有几分神似我阿爹。” 苏贵妃听说,仔细看了苏耀学几眼,赞同道:“确实像。” “可见是一家人。”圣上笑道,“不过我看你们兄弟倒不怎么相像。” 苏耀卿面容白皙,气质文雅,确实和一看就历经沧桑的苏耀学不太像,他自己答道:“臣更像舅家人一些。” 苏贵妃插嘴:“阿兄现在还像我们苏家人一些了呢,小时候去舅舅家,人都以为他是舅舅的儿子。” 圣上失笑:“什么你们苏家人?难道你阿兄不是苏家人?” “哎呀,我就那么一说,圣上还挑我!” 苏贵妃一撒娇,圣上再没话好说。苏耀学见堂妹果然十分受宠,心中大定,也自在许多,陪着圣上话了一会儿家常。 圣上高兴,又问了几句地方上的事,苏耀学答得周全得体,圣上满意,干脆留了他们一家人用膳。 膳毕,说起苏耀学暂居鸿胪卿府,圣上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