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红说着,忙不迭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堆她学做菜用过的锅碗瓢盆。宋安非也没说话,弯下腰喀什收拾厨房,旁边的沈易安小声问:“我以为你要亲手做这件事呢,你怎么选中她了?” 宋安非看了沈易安一眼,说:“不是你说的,她老挤兑我,让我给她点颜色看看么?” 沈易安一愣,叹了口气说:“燕红这女人就是嘴巴刻薄,其实人并不算坏,你如今给她的惩罚,可不止一旦颜色那么简单了,弄不好会要了她的命的。” “原来你常说我心软,如今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宋安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呆了一会,随即就又开始忙活起来:“无毒不丈夫,要想全身而退保住自己,又想有所收获,那是不可能的。燕红这样蠢笨的女人,都知道不会有这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你又怎么突然糊涂了呢。人命现在对我来说,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沈易安听了他这一席话,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转念一想,如果是从前那样太过有怜悯之心的宋安非,也确实于大计无益,这世道不是为刀俎就是为鱼肉,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也好,借刀杀人,是要比自己亲自动手要好一点。” “我原本也不打算这样,”宋安非叹了一口气,似乎自己也有些片刻的心软:“但是我现在有些等不及了,原来我想着就按你的主意,从饮食上下手,一年两年,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果了何文才,可是如今我等不了了,我打算下手重一些……” 沈易安一听,立即说:“这事可急不得……” “我就是知道这事急不得!”宋安非说:“我下手越重,最后事情败露的可能性就越大,也因此我不能亲自下手,就只能找个替死鬼了。” 沈易安脸色有些阴沉,说道:“可是你拿捏的好么,总不能一下子就毒死了他吧。要是他吃了燕红做的东西就被毒死了,难道燕红就没有嘴巴,不会供出你来么?” 宋安非点头:“我知道,原来你说的采用食物相克让他慢性中毒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只想让他死得快一点,并不是要立时三刻杀了他。咱们不能与外界接触,就算有心要毒死他,也找不到毒药,只能从食物上下手。你放心,就算那些看起来足以毒死人的相克的食物,也未必真就有砒霜一样的功效,我只是原来想着让他的身体慢慢地垮掉,可是现在我改了主意,决定加大点用量,可法子还是原来那个法子,还是想让何文才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人看不出破绽。我找燕红做替死鬼,就是以防万一,不会贸然行事。如果能让燕红全身而退,我自然也是愿意的。” “事情关乎你自己的性命,我相信你也懂得拿捏轻重。对了,你在王家见到的那个厨子,他说的这些相克的单子可信么?” 宋安非到底有些心急,不过三五日,就开始用莲子来炖猪肚,只是没有用白荔枝来烧火,有意减轻了一份药性,结果当天夜里,何文才就开始不舒服起来,一直闹恶心,赶紧请了大夫过来。 自从把这道菜端上去之后,宋安非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听说何文才去请大夫了,脸一下子就白了,沈易安说:“看你的脸色,是你做的菜有问题?” 宋安非脸色有些白,说:“今天做的菜毒性是大了一些,刘师傅跟我熟,用莲子炖猪肚,会有毒,如果用白荔枝来做柴火,毒性就更大了,我已经撤去了白荔枝,用了普通的柴火来烧火,没想到居然……” 沈易安有些着急地埋怨:“会毒死人的东西,怎么能做给何文才吃呢,我都说了,要毒性慢的,这下好了,他去请大夫了,症状这么明显,大夫只要一诊断,肯定知道他是吃坏了东西!” 宋安非也有些后悔,白着一张脸只是不言语,一咬牙站了起来,说:“我去看看!” 沈易安不放心,也跟着过去了,众人围在何文才身边,看着那大夫战战兢兢地给何文才诊断,宋安非胆战心惊,抬头悄悄看了旁边的沈易安一眼,沈易安目光幽微,扭头看向大夫问道:“春夏交接的时候,最容易身体不适,平时或许吃着没事儿的东西,这时节吃起来,都会闹肚子,莫非大当家吃坏了肚子?我家夫人如今正教底下人做菜给大当家吃,想着法子搭配,想做些好吃的,是不是有些东西不大对大当家的体质?” 那大夫听了,抬头看向沈易安,沈易安叹息说:“要是真的,那夫人……” 宋安非打断了他的话,立即紧张地问:“大夫,真是吃错了东西么。都是我的错,我只想着如何教燕红做菜,却没想到有些东西大当家竟然不能吃。可是我们晚饭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