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想喊救命,躲逃一般站起身,偏头对着他,状若无事地道:“徐淑做贼心虚,抵死不肯承认从前造谣的事。不过在留园时,我曾提到,要她和睿王帮我洗清身上的脏水。这宴席是绝佳的时机,我很想去。” “好。”傅煜沉声,看着她脸颊上愈染愈红的颜色,眼底都攀上笑意。 攸桐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芒在背。 斜眼瞥了瞥,那人仍然没有穿好衣裳的意思。 她忍无可忍,提醒道:“屋里没笼炭盆,穿好衣裳,当心着凉。” “唔。”傅煜垂目看了看寝衣,用一种近乎无辜的声音说道:“盘扣松了。” 攸桐诧然瞧过去。方才她的目光被里头胸腹勾着,几乎没留意寝衣,此刻细瞧,果然看到盘扣松垮垮地吊在哪里,对面的扣环也松了一半。也不知道傅煜究竟怎么睡觉的,一样用细密丝线缝着的盘扣,她这儿牢固结实,他却穿成了那样! 不过,这也算是她这名义上的少夫人疏忽了。 攸桐没办法,只好向帐外道:“春草,拿笸箩来。” 春草应命送进来,傅煜却忽然踱步走向床榻,背朝着她们,只留个后脑勺。 攸桐有种扶额的冲动。 …… 成婚小半年,对傅煜此人,攸桐如今也有了点粗浅的了解。 在外是威风凛凛的兵马副使,手腕狠厉,铁骑所向披靡,行事严毅端肃,齐州内外无人敢撄其锋芒。到了内宅,才会流露出些小心思——譬如在吃火锅时将虾滑藏起来慢慢吃,譬如在被她拂了脸面后故意威胁吓唬她,譬如此时掉头朝内,显然不肯让外人瞧见寝衣里的胸膛。 攸桐无法,只好让春草穿好针线,再退出去。 帘帐垂落,屋里只剩夫妻独对。 攸桐拿着针线过去,想让傅煜把衣裳脱下来,转念一想,傅煜寝衣里估计只穿了亵裤,若这会儿脱个精光,气氛怕是要尴尬到极致了。遂打消这念头,只提醒道:“夫君坐吧,我先缝上,凑合着用,明儿再叫人拿去换个新的。” 傅煜回过神,瞥她一眼,“凑合着用?” “能耐有限,惭愧。”攸桐厚着脸,揪住他寝衣,慢慢缝补。 傅煜便站在那里,敞了衣领,任由她摆弄。 两人离得近,她将青丝披散在肩,垂首贴在他跟前,认真缝补的姿态曼妙。也不知她沐浴时用了哪种香汤,发间清香幽淡,很是好闻。 傅煜忍不住,轻嗅了一口。 这动静没能逃过攸桐敏感的耳朵,她怕气氛尴尬,硬着头皮想辄,很快就有了话题。 “十六那日设宴,若是太过突兀,未必能叫旁人信服。我听说过两日城外的金坛寺有祈福法会,每年都有许多官宦和公侯府邸的人过去,也有百姓进香。不如咱们先邀睿王往那里走一趟,先传出点风声。京城里爱嚼舌根的人不少,事儿传出去,等睿王府设宴时,旁人有意打听,这事儿就能事半功倍了。” 她说完时,手底下也蛛网般仓促缝好了盘扣,便拿银剪剪断,抬头道:“夫君觉得如何?” 傅煜不置可否,只调侃道:“倒是煞费苦心。” “为这些诬陷的骂名,我没少受苦。既要洗清,自然该彻底干净,比泼脏水时还热闹。” 正当妙龄的美人盈盈立在红绡软帐旁,眉眼娇丽婉转,眼波天然妖娆,言语神情里,却透着势在必得的决然。无端让人想起那回在寿安堂时,她跟青竹般站着,不张扬锋锐,也不卑屈退缩,外柔而内刚。 在齐州的是非骤然涌上心头,她受的委屈,他都知道。 当时无意于攸桐,这些事便不上心,留她自去处置。 如今心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