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晴道:“我又不是胡说的,自然不怕你们查,就是罗侍郎的女儿。” 王充连连点头:“是,是,奴才这就去问清楚,定不会让宛儿姑娘白受了委屈。” 凌昭神情如冰,道:“把朕落在养心殿的奏折也带过来,朕今晚留下。” 王充头也不敢抬:“是,奴才告退。” 门又关上了。 殿内一阵寂静,只有江雪晴的抽泣声时断时续。 江晚晴替妹妹擦干眼泪,看着她又哭成核桃的两只眼睛,放弃了创造梦幻初见的机会,又听她打了个哭嗝,难免心疼:“你瞧你,才养好的眼睛,你可知这般哭,伤的是自己的身子?” 江雪晴以袖掩面,委屈巴巴的。 江晚晴叹了口气,舍不得再多责怪,转向目光暗沉的皇帝:“皇上,请念在雪晴年纪尚小的份上,别怪罪她。” 凌昭眉目不动,压根不上心:“罢了,童言无忌。” 江晚晴一愣,心里无语,开口:“……雪晴就快十三了。” 凌昭淡然道:“是你姊妹,三岁十三岁三十岁,都一样。” 江晚晴:“……” 江雪晴脸上的泪痕干了,只有眼圈依旧泛红,她沉默地跪下,双目低垂:“雪晴是不知礼数,但也是心中实在悲愤——姐姐如今有家不能回,有至亲不能认,不清不楚的住在这西殿,早晚还会被人欺负。” 她攥紧双手,蓦地抬眸,眼底是略带讽刺的悲哀:“就像我现在跪在您面前,皇上,我也算您的半个义妹了吗?这都算什么呢?” 江晚晴拧眉:“雪晴,够了,回去。” 江雪晴有些不甘心,但是听姐姐的语气,竟是颇为强硬,于是不得不行了一礼,默默出去。 暮色四合,到了各宫掌灯时分。 两名宫女走了进来,依次点上殿内的灯烛,才悄声退下。 室内只有两人,凌昭便也放松了些,看一眼烛光下郁郁寡欢的女子,忽然一笑,低声道:“再多一个义妹就免了,未来叫一声姐夫还是可以的。” 江晚晴脸上一热,宛如素净的白雪泼上嫣红,楚楚动人。 凌昭黑眸深邃,脑海中浮想翩翩,尽是密不可分的温存和缠绵,然而现实里,他只能伸手握了握她,刚一开口,嗓音低哑:“等此间事了,朕娶你。便是远走高飞,也只能和朕。” 江晚晴:“……?” 他都是皇帝了,还能远走高飞到哪里去? 整天不知在想什么。 江晚晴岔开话题:“雪晴一回来就抱怨头疼,可能受了寒,一时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那些贵女和我本无多少交集,更无冒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是人全走光了,那就真的油尽灯枯,无可救药了。 凌昭失笑,挑挑眉:“上回你还跟朕说,某某声音难听,某某眼睛长的不好,怎么又替她们说好话了?” 江晚晴有些灰心丧气,声音几不可闻:“当时是想让你觉得我是个长舌妇……” 可惜,那天凌昭不知怎么超常发挥了,不管她怎么嚼舌根,背地里说谁不好,他的回答总是一句‘是的,都没你好’。 这几个字简直就像万金油,以不变应万变。 江晚晴屡战屡败,懒得在他身上耗下去,只能将希望寄存于那几名贵女身上。 相比几乎已经出局的罗宛,另外那几个仿佛更有战斗力,敌意也隐藏的更深。 栽赃嫁祸陷害,该来的迟早会来,等到那一天……她一定全盘认下,成为感动后宫最佳猪对手。 * 清早,天没大亮,江雪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