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他想开口,想说话,可用尽全力,喉咙里只能发出一点嘶哑的呜咽,如逼入绝境的困兽。 有人在他身旁说话,声音温和清越:“原是我身份低微,何太妃竟不舍得在我身上用好一点的药,又不想用轻易能验出来的,才浪费了这一坛好酒。” 他低笑了声,睥睨对方:“曹公公,我给您用的,却是顶好的‘千金醉’,有市无价。” 曹公公已经浑身都是冷汗,惊恐和畏惧使他止不住的发抖,用尽全力抬起一根手指,颤巍巍指向他:“你……你……” 他嗓子全哑了,因此更为绝望。 容定看着他,摸出袖中方帕,拭去脸上的水珠:“你们把我安排在长华宫,却又迟迟不揭穿我的身份,想必目标不是姑娘,而是另有他人……”他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微微一笑:“比如,皇上。” 曹公公挣扎着想起来,身子越来越无力,只能伏在地上,喘着气,死死瞪住他,嘴唇一张一合,拼命想发出声音。 眼前这人和容定,声音相貌完全一样,语气神情分明判若两人。 不,这不是容定,不可能是他……他知道的绝没有这么多,也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看他的时候,含着一点慵倦而散漫的笑,仿佛在欣赏他的痛苦和挣扎。 这种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张人皮面具下,究竟是谁? 容定心平气和的问他:“想知道我是谁?”他低头,在这垂死的人耳畔,一字又一字,轻柔道:“何太妃的这番安排,朕很喜欢。” 曹公公心神大震,蓦地抬起头。 这一瞬间,月光照亮那人的脸,容色如霜雪,眼眸若冷月,眉梢眼角的浅浅笑意,尽是杀人不见血的锋芒。 ……是他。 曹公公吓得面无人色,下一刻,身子滚落水中,慢慢沉了下去。 * 慈宁宫。 选定的贵女即将进宫,晚上,李太后叫了江晚晴过来,与她商量众人住在何处,说到江雪晴,便道:“你妹妹自然留在西殿陪你,你们姐妹俩也好说说话。” 江晚晴道:“多谢太后娘娘。” 每个人都安排妥当了,李太后忽然叹了口气。 江晚晴关切道:“太后怎么了?” 李太后摇了摇头:“只是想起那年哀家刚进宫,圣祖爷另外还选中了好几人,当时可真热闹,环肥燕瘦,各有长短……很多年后,有一晚上圣祖爷喝醉了,宛儿,你可知他同哀家说了什么?” “宛儿不知。” 李太后目光染上一抹哀伤,苦笑:“圣祖爷指着哀家说,当年朕瞧你们,个个都是不一样的,怎如今越发相像了?全是同一张脸,同一种笑,同样的算计。那时,哀家就心死了——只怕在他心里,只有文孝皇后是不同的。” 她低头,看着贵女们的名字,叹道:“若干年后,这些人里有福气留在宫中的,会不会也变成皇帝心里的同一种样子?唉……”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江晚晴茅塞顿开,两眼放光,这些天困扰她的忧愁和烦恼,终于有了出路。 圣祖皇帝是这样,凌昭何尝不是? 所有女人都盼着他垂青,只她用命作天作地,可不是他眼中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回到西殿,江晚晴在院子里碰上刚回来的容定,他身上全是酒味,走路都不稳,醉态朦胧。 宝儿嫌弃地捏住鼻子,瞪他:“糊涂鬼,喝的醉醺醺的!” 江晚晴淡淡道:“宝儿,去小厨房拿碗醒酒汤来。” 宝儿应了,转身离开。 江晚晴抬眸再看,那人墨玉般的眼瞳中,如天上寒星撞碎其中,分明清醒的很,便定下了心。 正要走,容定低低道:“姑娘这般开心,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