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思瑾连忙解释道:“鹏宇师兄过誉了,我并不是圣人,也没有继承师傅的道,我甚至连师傅的道是什么都不知道,师傅并没有和我说过他的道啊!而且我觉得你说得对,人确实是分阴阳的,我想要黎民百姓过得好,但是也想要自己的小家赚很多银子,能有你这里的这些假山奇景什么的。我并不觉得一个好官就一定要过得清苦啊,师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子安闻言一怔:“你说我家老头子没有和你说过他的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既然是他的入室弟子,不是要继承他的衣钵、继承他的道吗?这都不和你说,那他教你什么呢?” 蔡思瑾摇了摇头说道:“师傅并没有灌输给我什么理念,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的道。”然后他苦恼地抓了抓头,想了想说道:“师傅只是教授我知识,然后给我解惑。而且在给我讲道理的时候也不会直接告诉我,而是让我‘多观察、多思考’,师傅说只要这样一直努力地观察和思考,我就会慢慢地有自己的道。” “自己的道!”沈子安听了蔡思瑾的这番话简直心神巨震,“自己的道,自己的道......”他喃喃自语了好久这个词,简直几欲落泪。 蔡思瑾看着沈子安的这个样子,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只是抓耳挠腮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哎,若是静儿遇到这种事情肯定能说出合适合适的话语来安慰一下,但是自己笨嘴拙舌的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这么尴尬的等着沈子安一个人在那里伤心纠结。 好在沈子安毕竟是做了多年官的人,只是一时心神失守才会在蔡思瑾面前有这么失态的表现,他不一会儿就调节过来了,再开口说话却是改变了语气,从之前的戏谑、玩世不恭的语气变成了很诚恳、很正经的语气,整个人的气质也都收敛了起来,若说以前他让人感觉像一把锋利的剑,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温润如玉的君子。 沈子安说道:“十二年了,我一直还在和父亲赌气,没有想到父亲却早已想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他已经不再阻止别人去寻找自己的道,对于你这个入室弟子便是如此。这么说来,他也早就在心中放下我们之间的争执了,早已不干涉我的选择了。他早已放下,而我却还在原地。说到底,还是我不如他!” 蔡思瑾松了口气,虽然他有点不明白沈家父子两个为什么会为了这种飘在空中的虚无缥缈的“道”这样的问题吵到十二年都不说话,但是貌似现在鹏宇师兄是已经想通了,他趁热打铁地说了一句:“师兄,既然你和师傅都已经各自想通,也没有必要闹别扭了,到海西去看看师傅和师娘吧。他们肯定很想你!” 沈子安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当初离开家的时候芷晴才刚刚出生,冠斌还没有呢,是该带着孩子们去看看祖父祖母了。” 蔡思瑾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继而出主意到:“师兄,京察要到年底呢,现在才七月,你完全可以去一趟海西再回京城参加京察也来得及呢!” 沈子安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京城这边即将有大事发生了!今天早朝的时候,御史台一个五品的小官参了户部一个从四品的给事中一本,说他內帷不修、宠妾灭妻,你知道吗?” 蔡思瑾摇了摇头,这么点小事他为什么要知道呢? 沈子安却说道:“只看这两个人自然没有什么好奇的,但是那个御史台五品小官后面站着韩国柱,户部给事中后面站着沈相,风起于青萍之末,但是过几天就会酿成一场巨大的风暴了。现在这个时候,恐怕只有你我二人相信——沈相此番要倒了。其他人,便是看到了这场交锋,也不敢做出这样的判断。” 蔡思瑾忽而怔住,原来政治斗争是这样的吗?他前世里只知道沈相和太子倒台的结局,却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征兆是什么。 原来,沈相和太子倒台这么大的事情,初始的时候竟然只是一个御史台的五品官员参了户部一个从四品的给事中一本,说他內帷不修么? 原来,这就叫做风起于青萍之末啊。 蔡思瑾忽而有些紧张地看着沈子安,问道:“师兄,你会参与这场风暴之中吗?” 沈子安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蔡思瑾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鹏宇师兄这么年轻有才华,才35岁就已经是朝廷三品大员,还是一省的封疆大吏,按道理来说日后应该会很有名望的,怎么前世的自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