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偶有娇嫩的花瓣落到肩上、马上,柔软而清新。 天高云阔,阳光旖旎,草木一片生机蓬勃。早春的寒凉风扑在她的小脸上,她感受着其中的桃花淡香,渐渐的,她的心情也逐渐舒畅起来,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口的雾霾仿佛真的散了一些。 她从小是循规蹈矩的,又爱读书,的确很少这样畅快地骑马奔跑。这半年更是丝毫没有游玩的兴致。如今她瞧着无数的风景从两侧倏然而过,前方不远就是粉云彤林的深处,那里,定是一片旖旎明媚的风光。 马儿跑得越来越快,很快就越过特意停下速度等着她的男子。 男子只听得清脆泠泠的珠钗震颤之声从身边擦过,带着一阵清香。那是她流苏髻上的五彩碧玺镶珍珠蝴蝶□□步摇的震荡。 今日阿凝因出门,穿的一身湖绿色绣大朵芙蓉花的锦缎襦裙,简素清雅,奔跑着嫣粉的桃花林中,宛如一汪流动的碧透湖水,沁人心田。披散的墨发在风中飞扬着,肆意而潇洒。 赵琰看着她的背影,总算有几分安心。小姑娘终于有点精神气儿了。 不知跑了多久,灿烂的阳光照得阿凝出了一点薄汗。她慢慢停下来,脸色红彤彤的,比桃花还要娇艳。 “怎么,跑累了?”他夹着马肚子,一步步朝她走近。 “那边有溪水。”她有些兴奋地指了不远处的一条潺潺小溪,“我想去看看!” 她双眸亮晶晶的,仿佛住了两颗星子。 赵琰真不知说她什么好,不过一条小溪,就兴奋成这样。不过,想起她出门少得可怜,每回出门都是丫头护卫前呼后拥的,想必也真是没怎么见过这山间小溪。 二人下了马,把马栓回到树枝上。阿凝小心地提着裙子,蹲到小溪边,瞧着清澈欢快的溪水,在光滑的河石中翻滚着细小的水花花,发出激荡的声音。 阿凝把手小心地伸进去,又猛的缩了回来,“好凉呀!” 但是也很舒服。她将手指伸进去轻轻划弄着,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这里风景真好,真想用笔画下来。”说着,她又叹口气,“我许久没动过笔了,肯定画不好了。” 赵琰挑眉道:“谁说的?你是我的弟子,怎么能画不好?传出去,我还有面子么?” 阿凝瞥他一眼,“姚沉欢还是你的弟子呢!你怎么不去管她呀?” 男子一愣,倒是笑了,“我当初收她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还猜不到?” 姚沉欢年前被景元帝指为宣王妃,过不久就要大婚了。说起这个宣王,的确很得皇上的偏宠。他母妃是以曾谋害前皇后的罪名被剥夺封号的,西山大火下丧生后,尸体未能入皇陵,结局实在凄凉。她的那个丫鬟,也就是静安师太,已经被凌迟处死。南安侯府也受了牵连,南安侯被剥夺了爵位,贬为庶民。可皇上却并没有牵连赵玠,还给他赐了个上京第一美人作正妃。不过,皇上也不至于太糊涂,大约晓得宣王行止放纵,风评太差,实在难以继承帝位,便给他封了岭南路以南的十五州做属地,大婚之后便要迁往属地了。 姚沉欢的事情,阿凝都是从馥儿那里得知。这半年,靖北王府噩耗连连,世子妃和世子故去后,老王妃也过世了,馥儿在宁府也不好多留,如今年龄渐长,江南秦府那边已经帮她相看了不少公子,想必婚事也快了。 秦晚馥对于姚沉欢的婚事,一直是很惋惜的。宣王是个什么角色,京里没有人不知道。她嫁过去,又能过什么好日子? 阿凝低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何收她?” 赵琰叹口气,“我当初是为了迷惑宣王才收学生做个样子,对于我而言,收姚陈欢和收任何人都没有分别。谁知道半路里会捡到你这么个宝贝?你跟她的地位,能一样吗?” 阿凝脸红了。虽然她隐隐料到是这样,可又觉得自己是自大了。 这会儿她不想跟他说话了,低了身子,将樱草色绣了小朵水仙花的丝帕取出,放在水里沾湿了,轻轻擦拭了一下因骑马而出了薄汗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