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晨殿可不如这边安静,那姚淑妃自关进来后,就没消停过,前几日闹着想见皇上,现在开始闹着要见宣王。方姑姑每回去送饭,都是放在地上就赶紧跑的。 青玉殿里,方姑姑走后不久,隐在房梁上的严渭就跳了下来。 他轻笑了一声,“殿下您的贤名真是广播四海。” 赵琰瞧他一眼,“你该回京了,省得外人生疑。” 严渭敛了笑意,“那方才我说的,宁知书向魏京提供证据的事情呢?” 一直以为,只有赵玠在使力揭发赵琰,原来还有宁知书这只帮手。似乎是意外之外,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赵琰淡淡道:“有没有他的动作,对我而言又有多大区别?对靖北王府,不要轻举妄动。按原计划进行就是。” “可是,靖北王府可是平王最大的助力,殿下……” 赵琰摆摆手,“我知道。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你继续好好待着就是。” “是。” 赵琰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给我处理掉吧,免得那位姑姑起疑。” 严渭看着那两碟菜,简直想翻白眼。那位姑姑倒是热心,可人祈王殿下每日都有人暗中送山珍海味来,哪里看得上这个? 他把两碟菜统统倒到自己带来的食篮子里,然后悄然离开。 此时此刻,阿凝还安静地待在灵溪院里。 虽然仍然日日画画读书,可连粗线条的馥儿都看出她的心神不宁来。 秦晚馥道,“你这样担心,不如去问问书哥哥,看朱大人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祈王殿下何时才能恢复清白。” 阿凝抿抿唇,“也没有很担心……” “眉头皱得都快成小老头了还不担心呢!”馥儿戳了下她的脑袋,“你就别掩饰了,他是你的老师,对你又这么好,你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啊,不担心才是没良心呢!” 阿凝点点头,“你说得对,我这就去问问姐姐,看有消息没有。 结果她去正院寻荣宓,却没看见人。院里的丫头说,世子妃今日一早就出门了。知道她出门时带了红萝还有宁知书给她安置的侍卫,阿凝才放下心来。 这几日不管是西苑还是明玉山庄,都诡异的安静。她能预感到,平静中正酝酿着某种巨大的风暴。 阿凝仔细分析了一下祈王殿下的情势。她觉得以他孤傲的本性,又那样费心给自己编织贤名,怎么会做什么龙袍来让自己的贤名毁于一旦呢? 他这次遇难,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外人陷害,陷害他的人不管是谁,定然事先知道孤雁阁小院的存在,说不定也掌握了他其他什么罪证,比如……谋害皇后未遂什么的,若是都被揭发出来,即便他能洗刷谋逆的罪名,也会有别的脏水泼给他,那就糟了,这也是她最担心的情况。 阿凝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赵琰的立场。 拜两年前她曾经多管闲事“救”过他一回,她觉得还有一个可能,是他自己设计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就不必担心了。 她回想起那日在紫茉莉花田,他还是如常的泰然从容,一丝端倪也无。真是……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日夜里,锦青终于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她若想见他,去繁香坞就是。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答应了。 傍晚时,阿凝换了身轻便利落的素色罗裙,跟着锦青去了繁香坞。 同去年一样,繁香坞中花枝重叠,一片艳丽妖娆。 阿凝去年来此,对那玄妙之极的奇门八卦感到好奇万分,这一年来研究了不少,可现在,通往孤雁阁小院的花木已经没有了屏障。 渐渐的,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琴音。 阿凝识得此曲,以前听赵琰弹过的。 悠扬的琴声越来越近,分开眼前最后一重扶桑花木,却见眼前豁然开朗。花木中的一大块空地上,铺了一层金丝绒毯,抚琴男子一身月白锦缎银丝镶边广袖衣袍,发髻上的白玉簪如雨水洗过,清透晶莹。整个人都沐浴在夕阳暮色下,俊逸清隽如月洒寒江,日耀雪峰。 此刻,阿凝才不得不承认,每回看见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