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自家人,而把她当侵入者。 “你姑娘家的,瞎操心这些做什么?只要她乖乖的,我便容得下她。”姜氏忽然又笑道,“咱们这边算不得什么,二房里严姨娘还怀孕了呢!” 几日前才传出来的消息,二房里受宠多年的严氏肚子一直没动静,这会儿忽然有孕,府里一下子都传开了。 姜氏和詹氏暗地里时有争斗,看见詹氏不痛快,她自然就痛快了。 对于她这种心态,阿凝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小声道:“若是杨氏一直受宠,怀孕也是迟早的吧。” 荣宓和她坐在一处,听到此言,淡淡一笑,也并未告诉她,杨氏是不可能怀孕的。 她进门时,荣宓就跟老太太陈述了利害,父亲糊涂,老太太却不糊涂。东临侯虽有庶子,却都不受宠,若是降生了一个受宠的……就姜氏这样的,只怕招架不住。 如今荣宓怀了孕,心里多少对杨氏的遭遇有些同情。想做一个母亲是女人的天□□?可她年纪轻轻的,却被剥夺了这个权利。 ***** 夜间的衔思阁一片寂静。青绡纱帐中,七色香熏球散发出袅袅甜味儿,窗外的橘花树在微风中发出飒飒响声,落在梦中的阿凝耳里,便成了一场春日细雨。 眼前烟柳浓绿,湖水澄碧,她看见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立在繁花翠柳中,男子容色俊美,笑容温柔,朝她张开了双臂,“阿凝,快过来!” 她也笑了,笑声银铃一般响在浓绿山水间,奔跑着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他把她搂紧,冷梅的清香几乎让她沉溺,“阿凝……宝贝……”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慢慢地低头,眼见着就要落到她的唇上…… 阿凝忽然睁开眼,惊醒了。 小姑娘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发现滚烫滚烫的。天呐……她竟然会做这种梦! 离那日倦水湖畔之游已经好些日子了,但她至今没脸去林夕别院。昨日她又称病不去,结果祈王殿下病人送了几幅画给她,并附了一张纸条,上面的楷体字正经得不得了,道:“允许你再躲两回,再多可就没有了。” 若是这都不知道祈王殿下心里是个什么意思,她就白吃这么多年饭了。 想起那日他吃她手指的那一幕……又想起梦里那声似乎十分熟悉的“宝贝……” 阿凝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自己把自己嫌弃死了。她怎么会梦到这些的?! 其实,当初在纷雪楼,祈王殿下时常搂着她喊宝贝……只她自己不记得了。 睁开眼是一片漆黑。阿凝怕黑,连声朝外面唤道:“锦珠!锦珠!给我点灯!” 睡在外间的锦珠合了衣裳进门,“姑娘怎么大半夜的醒了?” 阿凝起身下榻,“我要沐浴。” 结果到了浴池,阿凝又嫌弃地把今年新制的梅花香露扔到一边,“换我先前的百花香露来。” 锦珠为难道:“百花香露,姑娘前儿不是吩咐锦环拿去赏给院里的丫头们了么?” 阿凝一滞,“哦,那……那就没有别的香露了么?” 锦珠在柜子里翻找一番,“这里还有陈年的桂花香露、年前大姑娘送来的玫瑰香露,还有……” 阿凝道:“算了,就撒些花瓣得了。” 锦珠只得放下各种精致小瓶子,又去罐子里取干花瓣。 阿凝忽然想起来,她如今用的花瓣也是梅花瓣,又道:“不用花瓣了,就这么泡一泡好了。” 锦珠简直跟不上主子的节奏了,见她大约心情烦乱,也不多说话,过了片刻才轻声道:“姑娘,听说明玉山庄的绿波庭里的浴池子最是宁神静气,您过些日子不是要去明玉山庄么,到时候可以去泡泡。” 阿凝道:“那里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的。” 沐浴之后,阿凝让锦环把昨日祈王府送来的画呈上来。 她摊开一看,全都是烟柳图。祈王殿下亲笔,这卖出去,可是好一笔大价钱。 阿凝撇撇嘴,忽然想到若是自己真把他的画拿去卖了,他会是什么表情…… 阿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拿了笔在纸上描来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