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拔除了,皇帝本性多疑,又是涉及皇家颜面的大事,这下犹如被踩了痛脚,暴跳如雷,尽管在张钧宜多次表明斗殴之事尚有疑点的情况下,仍然收回了锐风营和骁骑营的虎符,此举一下子把如鱼得水的齐王钉在了耻辱柱上,伤筋动骨,十分狼狈。 之后皇帝一连半个多月都宿在皇后与其他嫔妃房里,蒋贵妃数次求见皆被拒绝,情状凄惨,就当众人以为这对母子即将失势之时,一个消息再次替他们挽回了局面。 年逾四十的蒋贵妃怀孕了。 身居深宫多年的她自然懂得如何利用腹中块肉挽回皇帝的心,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她跪在御书房前梨花带雨地替齐王求情并喊冤,在不支晕倒之后,皇帝听闻她有流产的征兆,终于不忍心去探望了她,这一看,齐王的肮脏事全被洗刷得干干净净,就如同雨停后太和殿前白玉铺成的台阶一般洁白无瑕。 风水轮流转或许只是美好的愿想,纵使被剪去了一边翅膀,齐王还是那个齐王。 薄湛与卫茉说起此事时两人都非常淡定,仿佛已经习以为常,然而最令他们疑惑的却是那个深藏在幕后的用计之人。 “相公,你说……会不会是怀王?” 一个炙热的吻落在额角,薄湛并没有回答她,只低声问道:“你希望是他么?” 卫茉幽幽地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藕臂缠了过来,伏在他胸膛上不动了。 ☆、薄青纳妾 时节悄然来到了鹅毛纷飞的凛冬,天都城好不容易安宁了一阵子,侯府却不怎么太平,说来都与薄家长孙薄青有关。 薄青是个老实而单纯的人,平时没什么太多爱好,就喜欢下棋听书,虽没有鸿鹄之志,也不似普通世家子弟那般纨绔,对待妻子和女儿更是一心一意,好到徐氏即便对他的平庸十分不满,每次面对他敦厚的笑容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在冬初领回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外室,谁能相信? 家里一下子就炸了锅,不说气得火冒三丈的老夫人,最先吵得无法收拾的就是徐氏,一哭二闹三上吊,每天换着花样来,薄青是既羞愧又心疼,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娶那女子进门,态度之坚决惊呆了众人。 侯府正厅。 “给我跪下!” 老夫人一声怒斥,气氛骤然降至冰点,薄青什么也没说,撩起袍摆就跪了下去,垂首敛目,神情隐含愧意,而站在他身边的清丽女子早就禁不住这等阵仗了,也跟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粗布衣裙曳在地上,已经磨得起了毛边,但最惹人眼球的还是裙腰那微微隆起的弧度,看样子已三月有余。 薄玉致暗想,看这姑娘的打扮不像是什么风尘女子,应该是正经小户人家的女儿,若不是显怀了恐怕他们还会继续瞒着家里,唉,大哥这次怎么如此糊涂…… 殊不知在座的人多半都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马氏,竟有些莫名的庆幸和喜悦,毕竟徐氏生完薄思旗之后七年再无所出,若这姑娘能生个男孩薄青就算是有后了,来年他父亲忌日时她也不愁没法交代了。 不过她却忘了身边虎视眈眈的徐氏,从进门始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姑娘的肚子,似要剜下一块肉才罢休。 众人心思各异,但一切都还要看老夫人的意思。 “青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薄青不敢抬头,把事情经过一句句缓声道来。 “祖母,孙儿几个月前在城北一家茶馆听评书,当时有几个无赖企图轻薄媛媛,孙儿便仗义相助了,后来……”他看了看老夫人,又偏过头瞅了眼徐氏的面色,终究还是把情动的那一段略过了,只将罪责通通揽到了自己身上,“反正一切都是孙儿的错,您要如何处罚孙儿都没有意见,只是……只是万万别拆散我们,孙儿求您了。” 开口闭口都是要娶这女子的意思,老夫人顿时勃然大怒。 “混账!你做出如此败坏门风之事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你身为皇室宗亲的自傲和自重都哪里去了?难道就不怕传出去被别人指指点点吗!” 薄青刚要说话,被马氏瞪了一眼,踌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孙儿只是情难自已。” “好一句情难自已。”老夫人冷笑连连,抬起锐眼扫了圈厅内众人,在卫茉身上刻意停留了几秒,“我倒不知这家里一个两个都是情种,动不动就搬出这句话来搪塞我这老人家,真当这伦理纲常是虚设的不成!” 这也能扯到她身上?她究竟是有多不招人喜欢啊…… 卫茉无可奈何地看向了薄湛,樱唇翕动着,以极低的音量问道:“你也说过这话?” 薄湛手臂绕过她的身子,借着端茶在她耳边低语:“怎么可能,那会儿还不知道你是谁呢,表错情了多尴尬。” 得,还不如人家呢。 卫茉识趣地闭上了嘴,继续摸鱼看戏,不料薄湛抿了口茶,又徐徐隔空传音过来:“不过为夫栽在你手里这件事已经众所周知了,还用得着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