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渡站在她旁边,听到她的喃喃声,本想凑过来看上一眼,不过范无救已经先一步把书册合上了,“说些要紧的,我已经找到你娘了。” “什……什么?” 他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引商愣了片刻才总算是反应过来,然后猛地揪住了他的胳膊,“我阿娘在哪里?”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他先是得意的撇了撇嘴,这才告诉她,“我刚刚可是吩咐整个大唐的阴差在各自镇守的城郡寻你阿娘的下落。” 结果他吩咐的话才刚刚说完,洛阳城的阴差就告知他,宋青娘人在洛阳。 不在会稽,而是在洛阳,也就是青娘的故乡。 程夫人所讲的青娘的身世,并没有错。 引商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做出了一个谁也没料到的决定——她竟转身向程家走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现在天都快亮了,她步伐匆匆,回到程家之后就直奔姜榕所住的小院。 这一夜对于姜榕来说同样难熬,直到凌晨他仍未合眼,正欲起身的时候便听到“咣”的一声,房门被用力推开,而站在门口的引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站直身子看向他,“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十余年未见,这是父女二人第一次面对面的直视着彼此。姜榕走近了一些,将女儿上下打量了几遍都舍不得移开目光,可是面对女儿提出的这个问题,他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哪个做父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而且这未见的十余年对引商来说是十余年,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长。只不过他答应过别人,永远不会说出自己每年都去长安偷偷看一眼女儿的事实。 见他沉默不语,引商心下已经了然。她看得出父亲对自己还有着割不断的情感,可是在如今这个情况下,叫她如何与多年未见的父亲叙旧? 她来,不过是狠了狠了心,决定让父亲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事已至此,她已经不能再回避不能害怕。 关上门落下门闩,她拼尽了全力装出一副平静从容的神情,然后拉着花渡一起坐到父亲面前,“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昨晚来过,也知道程夫人说了些什么。可是就算那些都是真的,我还有怎么也弄不懂的地方……当年你为什么要走,说吧。”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哪怕已经强装镇定坐在这里了,仍是忐忑得随时想要冲出门去。可是坐在他对面的姜榕却像是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反而将目光落在了花渡身上,带着困惑和惊诧盯着看了许久。 做父亲的,在见到女儿与男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往往都会比见到仇家还要警惕些。 察觉出他这眼神不对劲,引商尴尬得连忙咳嗽了几声,然后敲敲小桌,“说啊!” 姜榕不甘心的将眼神收了回来,回想了一下她刚刚问过的事情,总算是沉了沉气,郑重的开口,“如果你真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爹可以告诉你。但是,无论接下来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怪任何人,只怪爹一人就足够了。无论如何,那是爹跟你阿娘之间的事情,而不该让你跟着伤心这么多年。” 程夫人知道青娘的身世和那两人成亲的愿意,再见到姜榕时,对方却以决心离开青娘。引商知道父亲“死”后,青娘孤苦无依,过着贫寒的生活。 而她们两人都不知道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姜榕离开青娘的真正原因。 时隔这么多年再提当年之事,姜榕神色虽淡然,看似无波无澜,可是眼眸中暗潮涌动,想来直至今日也未能真正释怀。 而听他全部说完之后,引商才终于发觉,在青娘讲给自己的那个故事里,虽然许多真相都与所讲的完全相反,却也并非完全是杜撰出来的。 当年的姜榕确实是被奸人坑害过,那事闹得极大,不仅闹上公堂遭了牢狱之灾,甚至还连累了同窗好友。幸好有程阁老站出来力证这些年轻人并没有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