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一改往日模样, 气势汹汹煞有介事地拿着把匕首横在司寇蓁脖子上, 这下连司寇蓉也给气坏了:“你是个什么狗奴才, 竟敢如此看不起我们!” 雪茶伶牙俐齿回嘴道:“侧妃娘娘这话可是认真说的?别忘了我从前是在懿皇贵妃娘娘身边服侍的, 我如今奉了她的命来传令, 你却这样羞辱我,可不就是在打娘娘的脸面?” 司寇蓁冷笑道:“就凭她?我们现在可是播罗国王的妃子,谁还用得着听她的?”说罢欲喊人来拿下雪茶, 雪茶却将那匕首更逼近她一步道:“住嘴!且听我说!” 她几乎是拿出了毕生演技来做出个咬牙切齿的模样, 倒果真把这两姐妹给吓住了。陈这个当儿, 雪茶快人快语说了一通道:“娘娘说了, 大燕早看出来南荣鹤将你们当做了棋子,一旦你们二人争斗成伤, 便会成为被他舍弃的棋子。到那时, 你们谁都别想活命。大燕这回好不容易保住了你们的命,你们该抓住机会重修于好,才能叫南荣鹤无迹可寻来伤害你们。娘娘还说了,你们姐妹离家甚远, 能够依靠的只有彼此, 切不可再闹出当年万家姐妹那样的悲剧。” 她模仿者素日里懿皇贵妃的口吻,将大燕所做之事挑拣了些无关紧要的说了一番。那两人顿时都听得呆了。半晌,司寇蓁才伤心道:“原来我待他如良人, 他却只拿我做一颗棋子。” 司寇蓉却是不为所动。她本来心之所向就不是南荣鹤这个人, 而是播罗国王后的位子罢了:“既如此说, 咱们姐妹俩还是暂时偃旗息鼓地好。我可不想陪你在这种地方丢了性命, 不值当。”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雪茶见司寇蓁还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便去扶她,却被一把甩开了:“别碰我!” 雪茶只得悻悻松手,暗自嘀咕道:“我还懒得扶你呢!” 到这时,这两位侧妃终于为了保命,暂时安生了下来。而在这之后没多久,南荣鹤便将雪茶纳为了侍妾。 她将此事告知了兰茹。兰茹读信后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是为雪茶总算在心上人身旁有了个位置,害怕是为南荣鹤那样一个人,不知是不是也在把雪茶当棋子呢? 就这样,播罗国那边倒是暂时安分了,可大燕这边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中传来了消息,说是前往大燕各地勘察水利的万秉泽,途中忽然死了。 他一去两三年,虽趁机贪污不少,但也确实辛苦。昭帝本想着等他回来酌情来个将功折罪,却不想他会突然病死了——但这只是跟随他的侍卫们上报的说法,而据钟离暗中查探的结果,万秉泽是被人给毒死的。下手之人也许是拜火教的余孽,也许是当初憎恨万家之人。 无论如何,这事都不是一个好兆头。嘉贵嫔与万惠嫔二人更是为父亲的死哭得昏天暗地。为了抚慰二人,懿皇贵妃给她们各升了一级位分,昭帝也准了万秉泽以厚礼下葬。同时命其兄万正泽,也就是懿皇贵费之父接手了修建水利之事。 这么一来,万正泽就不得不离开京城,沿三千里渡天河修建水坝了。在离京之前,昭帝准他进了宫,再见女儿一面。 万正泽仍旧是由宫人引路,以谦恭之态进了万寿宫。抬眼一瞧,只见万寿宫比之从前更为奢华了。他不由微微叹气。 “臣见过皇贵妃娘娘。” 已是半鬓白发的万正泽在女儿面前低头下跪,惹得懿皇贵妃一阵心酸。自从万太后去后,她一直想见父亲来着,却为着怕给昭帝招来朝中流言才一直忍着。如今父女相见,却仍受缚于繁重规矩,不能坦白相对,实在令人唏嘘。 懿皇贵妃干脆摒退众人,只留父亲在堂中。万正泽这才敢开口道:“臣见娘娘宫中越发奢华了,不得不提醒娘娘一句‘登高跌重’啊。” 他知道女儿向来聪明,故而没将话说得太满,只这一句也就够了。却不料懿皇贵妃轻声笑道:“父亲这就开始担心了,是怕女儿将来走了万太后的老路吗?然女儿是贴了心思也要坐到她的位置上去的。” 万正泽大惊道:“娘娘,此话万不可乱说啊!” 懿皇贵妃站起身,慢步走到花窗前,拂弄着一枝伸进窗子的青绿枝桠说道:“依着陛下对本宫的情谊,本宫迟早会做到皇后、太后之位。不过本宫可比姑姑清醒多了,断不会将自己逼上绝路的。” 万正泽像是不认识般看着女儿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