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到绝境上,突然有人给了你一条生路,这样的感激之情,完全是言语无法言说的。 “甜甜,我想一个个谢谢你的同学们,可以吗?”父亲狼狈地擦了把眼泪问她。 阮恬点头,她拿了纸巾给父亲擦眼泪。 母亲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阮父迫不及待地走到母亲床边,告诉她这个消息:“……晓琴,你的治疗费用不用愁了,甜甜的同班同学们,给你捐了二十八万。晓琴,你听到了么?一定要好好坚持住,好吗?” 母亲还是不能说话,眼睛看向阮恬。阮恬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她在询问。 这个四中最差的十五班,这个她之前一直反对女儿去读的班级,真的……真的给她捐了钱? “妈妈。”阮恬握着她的手,滑开手机给她看上面的留言,“你看,上面的人都希望你赶紧好起来呢!” 上面都是阮恬同学们的留言: 甜甜的妈要早点好起来啊,虽然没有见过您,但看甜甜就知道,您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加油哟甜甜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 母亲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一看那些留言,她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她的眼泪争先恐后,阮恬给她擦都来不及。她哭得身躯都在颤动。 当一个人生病的时候,也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外界的善意友好能够轻易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阮恬擦了擦母亲的眼泪。她轻声说:“妈妈,您好好休息。” 她走出了icu,打开手机,把陈昱衡的号从黑名单中拉了出来,给他打电话。 那边响起铃声,居然是一首非常古早的《我的地盘》,周杰伦饶舌的唱着:在我地盘这儿,你就得听我的,把音乐收割,用直觉找快乐。开始在雕刻,我个人的特色…… 陈大佬竟然还听十多年前流行的歌。 没响几句,那边接通了。 “喂,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啊。”他在那边懒洋洋地问。 阮恬沉默后说:“……陈昱衡,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不放也能打给你。” 她说话的音质是非常软的,柔的。但她这样认真地,连名带姓地喊他名字的时候,总是有种异样的萌感。 他沉默后呵了一声:“行吧,找我什么事儿?” “你现在在哪儿?”她说,“我能来见你一下吗?” “为什么要见我,”他的声音在那边模糊了一些。“后悔拒绝我了吧,告诉你,这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吃。” 如果是在此之前,他说这样的话,阮恬肯定又把他拉黑了。但她现在不会,她继续说:“就是要见见你。可以吗?” 他那边久久没有说话。 阮恬也握着手机等着,他不说话,她也不挂。 “怕了你了。”他的声音突然一低,说,“阮恬,你回头看一下行不行?” 她细长的手指捏着手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就看到他玉树临风地站在转角处,他穿着黑色外套,靠着转角的墙壁。医院光洁的地板上倒映着他修长的身影。他正把手机拿在手里,举在耳边,抬眸与她对视。 那一瞬间,他的眼中又星河灿烂。又有宇宙深处的黑暗,交汇相映,无比的璀璨。 “我在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陈昱衡缓缓地说。 阮恬心中突然一软。她也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感觉,她惊愕地看着他良久:“你……” 他竟然一直没有走? 他是在这里等着她吗? 可是她买夜宵,回家取东西,招待亲戚,起码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他挂了电话走过来,轻描淡写地道:“就是怕你出什么事儿,行了,我现在要回去了。” 他也没跟她多说,从她身边擦过就要走了。 阮恬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她的手指头那样细和白,与他黑色的外套相映,越发显得白。这样的对比,又被她这样牵着不放,让人莫名觉得喉咙发紧。 “谢谢你。”阮恬抬头,认真地看着他说,“钱我会还你的,等开学,我给你一张借条好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