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天没见,原来也能让一个男人变那么多。 他似乎匆匆穿了衬衫黑裤出来,衣领半敞,头发也有些凌乱,眼下带着淡淡的疲色,连唇色,也都是苍白的。 嘴角有个新伤口,泛着血光。 应辰良突然想起新闻上的画面,谈致远打他的时候,那伤口的血,是沿着嘴角擦到脸颊。 实在怵目惊心,她连忙站起来。 「我这么狼狈,吓到你了吧?」他站在那里,苦涩地笑笑,「别担心,只是皮肉伤。」 她哑口无言,怎么会没事? 幸许伤得不重,但他这憔悴模样,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没要她嘘寒问暖,常子书先走到她跟前,微微低下头。 应辰良就着目光而望,最终落在小圆桌上摆放的相框。 那是个木製相框,边角被磨掉了厚厚一层,少了尖锐的稜稜角角。吸引她目光的是,里头有张泛黄的老照片,目测约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办公桌前,对着镜头露出温和的笑。 「她就是你姑姑?」应辰良率先出声,并未移开视线。 沙发一旁向下陷了点儿,常子书落坐在她身边,侧过脸看她:「是。」 阳光照得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光泽:「林景企业害死了她,也害死了她的孩子,世人从未替她澄清,而我也无能为力。」 应辰良一愣,她的孩子? 他见证了她的猜想,淡淡的拋下这句话:「她轻生的时候,有三个月的身孕。」 怀着三个月大孩子的母亲,是遇到什么打击,才令她能够万念俱灰的跳楼的? 「当时新闻,完全没说到怀孕的事情。」 「没错。」他倾身,拿起了相框,低眸望着那张照片,「因为林景企业买了新闻公司的报导,让他们只播出部分有利于公司的真相。」 她百思不解,为了金钱,他们真的用了如此狠辣的手段? 「我姑姑当时参加不少节目,公司又开得大,年营业额就高达好几十亿,风头太强劲,遭很多人眼红。」他放下相框,侧过那清朗的脸,凝视着她问,「你觉得为了这些钱、为了嫉妒、为了名利、为了权势,夺取一个人的性命,真的很奇怪吗?」 「这」 「一点也不。因为对他们来说,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强取豪夺。」他紧盯着她,「亲人自杀,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界上的感觉,你能够明白吗?」 她皱起眉头,怎么不明白? 就是因为太害怕失去,她才和他在一起、才离开s市自己珍惜的工作岗位、离开谈致远。 亲人是她的软肋,她以前亏欠了他们太多,所以不想再让他们失望。 「可是这些,是谈致远有策划的吗?」她拋出了心头的疑点,不相信他是如此狠辣的人。毫无根据,她就是选择这么断论,好像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便不是她所认识的谈致远了。 况且她又不傻,倒算十年回去,谈致远也才十八九岁,怎可能掺和这种事? 常子书显然早料到她会问,很快地回:「这是他父亲做的事,他当然知情,只是没有阻止。谁说十几岁的孩子可以被排除在外?说出真相就可以了,但他为了前程,袖手旁观了,他跟他父亲一样都是为了事业能够拋弃一切的人。」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补句,「包括你,小辰良,他不是也只把你当一枚棋子?」 应辰良低头不语。 「现在常净雪的死因真相大白,全市民会替她挞伐真兇。」常子书幽幽地道,「这也代表着,他们很可能面临商品被抵制、缺少合作方等问题,股市下跌后,林景企业一夕之间损失惨重,甚至于崩毁。」 暗喻着他所期望的结局,也提醒她,谈致远的未来岌岌可危,再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的人了。 应辰良失笑。 她说:「你把我想得太肤浅了,虽然是为了某些目的而跟他在一起过,但从未覬覦过他的钱财。」 这段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