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隐晦却似乎起了反效果,一阵靴子踏地的声音远远走来,走一会儿停一步,走一会儿又停一步,伴随着一些奇怪的摩擦声。 黎嘉骏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不敢往外看,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脚步声愈发近了,在又一次摩擦声后,背着她的力夫突然颠了颠箱子,她整个人被颠得往后滑了一点,整个背都贴着箱子。 这时候,力夫故作使劲的嘿了一声,用极低的声音道:“往……” 他的话被淹没在跟前的脚步声中,黎嘉骏一头雾水,紧张得心脏狂跳,她觉得自己整个人有点重心不稳,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对面的木条,一手抱着膝盖,头靠在后面,仰头呼吸着。 突然,有什么东西忽然刮过她的鼻尖,猛的刺穿她的手臂,扎进了大腿里! 黎嘉骏愣了一会儿,只觉得头皮轰的一下发麻了,等到那柄刺刀迅速收了回去,她才感觉到有一股热热的感觉在右手手臂上蔓延开来,变成了一股剧痛,痛得她头皮发麻,几乎要呕吐起来!她完好的左手简直不知道该用作什么,一会儿想捂嘴防止自己尖叫起来,一会儿却去触碰右臂上的伤,一会儿又去捂大腿,想止住流下来的血。 幸而她穿的衣服够厚,一会儿工夫袖子就湿热了一大块,血却还没滴落,她于是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压抑着无声的尖叫,眼泪和血液灌了满嘴。 她快疯了。 就差一点点,抽出去的刀上就能有脑浆了! 耳边还清晰的传来日本军官调笑的声音:【先生,你的这厢药,装得有点少啊。】 她一动都不敢动,任由剧痛逼得她几欲昏厥,她连抽搐都不敢,只能紧紧握着拳头,等到耳边再次充斥中文和英文时,她才被放在地上,背她的力夫拍了拍箱子,说了句:“好了。” 听到这句话,她僵硬了很久,才抽风似的狠狠颠了几下,撞得箱子砰砰直响,却还是压抑着不敢发出声音。 “嘿,这人是吓疯了吧。”外面有人笑着,“打开打开,可以了,对面交过钱了。” 箱子终于打开了,迎面是闪烁昏暗的路灯,黎嘉骏缩在箱子里,捂着手臂,满脸的乱发和血泪,迷蒙的抬头看去。 “哎哟!被扎了!”背她的力夫往里看了看,因为背光,看不清他的脸,但还是可以闻到浓浓的汗酸臭,这人惊了一下,一把抱起她,抬着就往旁边去,“快快快!找老吴倒个酒来!别扎死了!章子,你去料理了那个洋鬼!” 刚才调笑她的那个声音这次利落的诶了一声,跑开了。 他们似乎就在码头不远处,咸腥的气味还时不时的在血味的间隙飘进来,那力夫跑了一阵一脚踹开个木门,大叫:“老吴!快来看看!这姑娘伤了!” “小瘪三叫什么叫啦!大清早的晦啊晦气死了!”一个老头絮絮叨叨的走出来,“放板上去!” 黎嘉骏感觉自己似乎是被放在了一个砧板上,一股鱼腥味儿。 “哎哟,运气。”老头啧啧摇头,剪开她伤口处的衣服,“偷渡的,扎死好几个了吧。” “刚才就一个。”力夫的声音很平淡,“运气不好,肩膀上扎进去的,扎到心了。所以特地垫厚了稻草……这样刀子出去的时候,血就被稻草擦掉了。” “运气运气。”老头连连说,“我擦酒啦,小姑娘你不要叫哦!” 黎嘉骏咬着牙连连点头,她想了想,干脆把围巾咬在嘴里。 “诶!对!就是这样!”老头说完,拿出个绷带剪了一点,直接倒了点酒就盖上了她的伤口! “唔!”饶是有心理准备,她还是痛得连连捶床,整个人都要颠起来,辛烈的酒水渗进了她的伤口,顺着那贯穿伤好像能从另一头再流出来,整条手臂跟断了似的痛到让人想昏过去。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