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楚项生笑笑,“怕我把你灌醉?” 韩一川头疼地暗叹,不是灌不灌醉的问题,是几秒醉的问题…… 盯着面前色泽橙艳的鸡尾酒,鲜艳亮丽如夏日少女,同果汁一样的颜色十分具有迷惑性,韩一川却知道这杯东西有着与外表不符的高度数,是鸡尾酒中难得的烈饮。 为了个赌约,把这杯喝下去,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楚项生并不急着催韩一川,而是撑头瞅韩一川挣扎的模样,韩一川的侧面鼻梁高挺,底下嘴唇的弧度却非常柔顺,五官比东方人立体些,很耐看的一张侧脸。 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从韩一川头顶刮到下巴,韩一川被盯烦了,开口说:“喝了这杯就再也别提结婚的事。” “不但不提,国战获得的五张跨服门票也都给你们。”楚项生点点头,一派轻松惬意,笃定韩一川会同意的模样。 跨服门票?韩一川诧异地挑眉,复又抿抿嘴:“说话算话。” “没问题。”楚项生眉头一挑,“对谁都不会对你食言。” 韩一川半信半疑撇了楚项生一眼,想了想楚项生的确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性子,举起面前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喝完也不理楚项生的搭讪,背对着楚项生给杜凯打电话:“杜凯,我在66,我喝酒了……” 电话那面一片沉默,停顿了五六秒才说:“老板你是不是傻……” “给你加奖金。” 杜凯一声哀嚎:“谁搭你都别跟着走,等我来!” 挂断电话,韩一川侧靠在吧台边,楚项生一脸兴致:“说说你和你前任的故事?” 楚项生单刀直入并不是没有道理,所谓酒后吐真言,即使韩一川有防备,一杯酒下肚,城墙也会薄两分。 “你不是都查到了吗?”韩一川懒洋洋回。 “我是查到了,想再确认一下你忘不掉他的原因。”楚项生接话,“我之前的猜想是,你忘不掉他是因为对他有愧疚,那么只要帮你减除这种情绪,他会自然而然淡出你的记忆。” 韩一川不置可否笑笑:“怎么减除?” “比如让你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并没有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受到影响。”楚项生耸耸肩,“方法有很多,当然在这之前,我得先确认你究竟想不想忘记他。” 韩一川背对吧台,全身力量都靠在台子边缘,仰头看着摇曳的暗色灯光眯眼。 我想不想忘记迪安? 几个月前,他还狠下心发誓不论花费多久,都要把迪安从心里赶走,可他没料到他同迪安以另外一种方式重逢,他的誓言和心理防线根本架不住迪安对他的冲击。 迪安的一次次表白,甚至那串信息量巨大的密码,将韩一川铸就的堤坝冲得只剩一个空壳,内里浇筑的水泥钢筋破烂不堪名存实亡。 纠纠结结,反反复复,对于想不想忘记迪安,韩一川早就没有了决断。 只要忘记迪安,就能开启新的人生,走出束缚了他六年的深渊,这对两个人都有益的事,韩一川却迟迟无法达成。 脑中被纷乱的思绪搅成一团,鼻子呼出的热气盘旋在脸颊上,韩一川的眼睛越眯越紧,整个人都混混沌沌起来。 想不想呢? 韩一川嗤笑,当酒精久违地浸淫大脑时,麻痹的脑细胞才组合成一股信息流,破开层层掩饰、不甘、自欺欺人,传递出深藏的真相——不管想不想,那深入骨髓和细胞的记忆,那一遍遍折磨着自己的痛苦与美好,绝望与期待,都不可能再从体内拔除了。 所有有关迪安的记忆,将伴随他一生,直到入土,然后被埋藏在深不见光的地底,就像这么多年来,埋在m.coOjX.cOm